2022年11月27日星期日

吴冷西忆毛主席:新闻的阶级性

吴冷西忆毛主席:新闻的阶级性
作者:吴冷西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27


   【1961年毛泽东主席在阅读《人民日报》】

【编者按】今年8月,中央文献出版社重新出版了吴冷西同志《忆毛主席》一书。作者该书始撰于1990年12月,完稿于1994年6月,于1995年2月由新华出版社首次出版。此后曾三次加印,每次作者都有修正。这次再版,将作者历次修正完整收录。现经作者家属授权和中央文献出版社同意,由昆仑策研究院分篇转载该书有关章节,以飨读者。该书的“编后语”和第一部分“(一)从评价斯大林说起”已发(见【相关阅读】),本篇为第二部分“(二)新闻的阶级性”。


忆毛主席
———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片断
吴冷西著
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2022年8月第1版



(二)新闻的阶级性

1957年党中央决定开始整风后不久,5月18日晚上,毛主席在他住所——中南海丰泽园菊香书屋,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当我得到通知赶到毛主席的卧室时,少奇同志、周总理、小平同志(他们都是常委)和彭真、陆定一、胡乔木等同志都已在座。

这是我年初出国访问(1月15日至3月21日,主要是考察英国、法国、埃及、巴基斯坦、印度、印度尼西亚等国的通讯社)归来后第一次参加政治局常委会议。会议的气氛还是和过去一样融洽、随便。

我进门就在毛主席的大木板床床脚靠左一边,紧挨小书桌坐下(可以说,这是我惯常坐的位置,既是末座,又可就近书桌写点什么)。毛主席右手拿着香烟,左手扬起一张报纸,冲着我问:“你看过5月13日的《新民报》没有?报上有一篇文章,题目叫作《先锋何在?》,署名林放即赵超构,内容相当尖锐,但文笔比较客气。”

我回答说,“没有看,这几天又是布置机关内整风,又是报道全国大鸣大放。”

毛主席说,搞新闻工作的再忙也要每天浏览全国报纸。上海的《文汇报》、《新民报》,北京的《光明日报》,尤其非看不可,而且要仔细看,看他们有什么议论,有什么独家新闻,编排怎样,从中可以看出政治思想动向。你们的新闻工作者协会正在开座谈会,昨天《人民日报》报道了。现在新闻界有许多议论。


四点意见

毛主席把当时新闻界已发表的议论归纳为四点:

一、他们说,新闻要新。现在新闻太少,旧闻太多。

毛主席说,新闻要新,这应当不成问题,因为不是写历史。但是不能没有“旧闻”,也还要有“无闻”。这个问题,我在3月全国宣传工作会议期间谈过,说要作具体分析。一般讲新闻要新、要快是对的,但有的事情发表太快副作用就很大。比如1955年底,北京市几天时间就实现了全行业公私合营,宣布进入社会主义,在天安门开庆祝大会。这样的新闻本来要慎重考虑,但当天就广播了,以致全国各地一拥而上,照北京的办,工作草率、粗糙。所以新闻太快了有时就出毛病,不如慢一点好。这个问题看来思想上未解决。

二、他们说,现在新闻自由太少,统制太多。新华社和《人民日报》包办一切。

毛主席说,我们的新闻统制,是否比国民党更厉害?很难说。我们在全国解放后的头几年,新闻统制比较严,很有必要,因为政权刚拿过来,还不稳固,既搞土改、镇反,又要抗美援朝,死板一点好,就是一家独鸣。现在社会主义改造已基本完成,情况有了变化,应当研究一下,统制太多、太严要有所改变。

三、他们说,记者应当是先锋,“先天下之放而放,先天下之鸣而鸣”。过去出过许多名记者,现在没有,个个都是廖化。

毛主席说,《先锋何在?》一文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记者是先锋,这在原则上不能说不对,问题是怎么样的先锋。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说现在没有真正的先锋,个个都是滥竽充数,这恐怕不好说。

四、他们说,现在报纸文风不好,教条主义,党八股,引不起读者兴趣。

毛主席说,教条主义很讨厌,我也不喜欢。我在延安整风开始时就数了党八股的八大罪状。我在3月全国宣传工作会议期间,跟新闻出版界人士座谈时也说到,报纸要搞得生动活泼,登些琴棋书画之类,我也爱看。当时《新民报》赵超构提出要“软些、软些、再软些”。我也反对太硬,太硬了读者不爱看。但是我也担心太软了不好,黄色的东西会出来,所以说两个“软些”就行了。上个月去上海,看了几天《新民报》,办得还是比较严肃的。赵超构是有见解而又诚实的人,他1944年访问延安,我同他谈过话,他回去后写了《延安一月》,在国民党统治区影响很大(看来,毛主席对赵先生的印象比较好,他后来在反右斗争中扬“新民”而抑“文汇”不是无因的。6月间,毛主席还特意接见了赵先生,勉励他继续进步)。

毛主席原来靠着床头斜躺着,这时直起腰来坐在木床上,用右手扳着左手的指头说,看来现在新闻界有三条路线,一条是教条主义,一条是修正主义,一条是马克思主义。现在教条主义吃不开,修正主义神气起来,马克思主义还没有真正确立领导地位。许多人不懂得什么是马克思主义新闻学。


两种新闻学

毛主席说,马克思主义新闻学的立足点是新闻有阶级性、党派性。资产阶级新闻学是以资本主义经济为基础。自由竞争,你死我活,无政府状态,是资产阶级新闻界的特点,但它们有一点是共同的,即对资产阶级的阶级利益有害的东西,他们都不发表。现在许多人都说解放前的报纸如何好。其实,《大公报》、《申报》从清朝、北洋军阀到国民党统治时期都是适应当时政权的需要。当然,资产阶级报纸有些东西还是要学习的,不能根本割断传统,像电影那样,有些好东西还要继承和发扬。共产党是把人类有史以来的优秀文化遗产都继承下来,加以发扬光大。但是,我们无产阶级新闻学是以社会主义经济为基础的,这同资产阶级新闻学根本不同。在学习资产阶级报纸的好东西时,只讲一致,不讲区别,忘记了无产阶级的新闻政策,那是不对的。无产阶级的新闻政策,同资产阶级的自由竞争、无政府状态不同。在我们国家里,无论哪一种报纸,都纳入国家计划,都要服从无产阶级利益,都要接受共产党的领导。这是宪法规定的,因为无产阶级最能代表全体人民的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共产党是无产阶级先锋队。

毛主席说,无产阶级的新闻政策和资产阶级的新闻政策,有一个共同点,这就是新闻有阶级性、党派性。资产阶级报纸只登对他们有利的东西,不登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报纸也不登对我们有害的东西。这都是阶级利害关系,是普遍规律。赫鲁晓夫的反斯大林秘密报告,资产阶级报纸大登特登,我们报纸就一字不登。西方通讯社有些消息,我们就不采用。它们也不采用我们的东西。倒是我们办了一个《参考消息》,登了许多西方官方和报刊骂我们的东西,可以说天天替帝国主义作义务宣传,目的是使我们的干部接触细菌,增强免疫力。中央决定《参考消息》扩大发行40万份,过一段时间,总结一下经验,加以改进,进一步扩大发行。这是“有闻”、“无闻”的问题,涉及阶级利益的问题。

这时大家议论纷纷,对西方报纸封锁我们的消息举了许多实例,也谈到了西方许多对我们有害的东西我们也不刊登。大家还很关心《参考消息》扩大发行的情况。我作了扼要的汇报。我还谈到苏联及东欧社会主义国家,也有类似《参考消息》的内部刊物,不过发行范围很小,一般干部和大学生看不到。

毛主席接着又说,有些消息,是我们自己做的事情,不登报、不广播。如禁止鸦片烟,又如轰轰烈烈的新区土地改革,我们就没有发消息,这也是一种“无闻”。我的一些讲话,当时并没有公开发表。1955年关于农业合作化的讲话,过了3个月才发表;今年2月在最高国务会议上的讲话,已经过了3个月,还在修改,也许下个月才能发表。这不是“旧闻”吗?还有去年4月讲的“十大关系”,已经一年多了,也还不准备发表,将来发表也是“旧闻”。我这个人就是不想冒险,先讲一讲,看一看反应,再作修改,然后发表。有时修改多次还不满意,只好不发表。这是因为新闻观点不同,每个阶级都有自己的新闻观点和新闻政策。

毛主席说,有“新闻”,有“旧闻”,有“无闻”。第一有自由,凡是符合人民利益的都有自由;第二无自由,凡是不符合人民利益的都无自由,即有限制。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新闻自由,只有相对的新闻自由,不自由的情况依据不同的阶级利害关系而不同。因为有自由,先锋总是要出的,不会只是出廖化。有新闻,就可以出先锋,旧闻也不是不能出先锋。发表《先锋何在?》一文的作者本人就起了先锋的作用。

毛主席说,根本问题是新闻本来就是有阶级性的。新闻的形式并没有阶级性,正同话剧的形式也并没有阶级性一样,汉奸也可以演话剧。白话体裁国民党用,我们也用。我有时也写些旧体诗。但是,问题在于内容,表现什么思想、什么主题、什么倾向,赞成什么、反对什么,这就有阶级性了。报纸同政治关系密切,甚至有些形式,有些编排,就表现记者、编辑的倾向,就有阶级性、党派性了。

毛主席最后说,现在新闻界议论很多,把教条主义攻一下有好处,不攻一下就只能出廖化,不能出先锋。我们要接受正确的批评,认真改进新闻工作。

毛主席这次谈话,是在党中央决定开始整风,并邀请党外民主人士帮助共产党整风,大鸣大放展开时讲的。当时新闻界知名人士参加过3月间全国宣传工作会议,得风气之先,首先鸣放起来。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从5月16日起在北京邀集全国新闻界代表人物开座谈会,征求对新闻工作的意见。第一次座谈会的意见,发表在《人民日报》第一版上。毛主席以他特有的政治敏感,觉察到新闻界存在三条路线,并指出归根到底是新闻的阶级性和党派性,不同的阶级有不同的新闻学、新闻观点、新闻政策。

在这以后,6月间展开了反右斗争。新闻界一些代表性人物和资产阶级新闻观点受到了批判。有些批判是必要的、正确的,但是有些批判扩大化了,绝对化了,是错误的,其恶果是伤害了许多有才华的只有某些思想毛病的同志,把许多人错划成右派。

毛主席这次谈话,是他继3天前(5月15日)写的《事情正在起变化》那篇文章之后,专门谈新闻问题。毛主席在那篇文章中已经谈到党内一些有修正主义思想的人,否认报纸的党性和阶级性,混同无产阶级新闻事业与资产阶级新闻事业的原则区别,欣赏资产阶级自由,反对共产党的领导,赞成民主,反对集中,反对为了实现计划经济所必需的对于文化教育事业(包括新闻事业在内)必要的但不过分集中的领导、计划和控制。毛主席这次谈话,着重讲了新闻的阶级性问题。对于新闻界当时的各种议论,他采取分析的态度,择其善者而从之,并认为攻一下教条主义有好处,可以使我们认真改进新闻工作中的缺点。这次谈话在新闻理论和工作实践上,都有重要意义。


2022年11月26日星期六

吴冷西忆毛主席:从评价斯大林说起

吴冷西忆毛主席:从评价斯大林说起
吴冷西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26


     【1961年毛泽东主席在阅读《人民日报》】

【编者按】今年6月,中央文献出版社重新出版了吴冷西同志《忆毛主席》一书。作者该书始撰于1990年12月,完稿于1994年6月,于1995年2月由新华出版社首次出版。此后曾三次加印,每次作者都有修正。这次再版,将作者历次修正完整收录。现经作者女儿吴丽元同志授权和中央文献出版社同意,由昆仑策研究院分篇转载该书有关章节,以飨读者。本篇为该书的“编后语”和第一部分“(一)从评价斯大林说起”。


     忆毛主席
      ———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片断。  吴冷西著
     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2022年6月第1版


编后语

本书汇集了吴冷西同志所著《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片断》、《五不怕及其他》、《延安十年——毛主席印象记》。

《忆毛主席》这部回忆录,作者原定题目为《毛主席与新华社和人民日报》。作者的意图是以办社办报为主线,同时交代历史背景,把毛主席以及中央领导同志(包括刘少奇同志、周恩来总理)在各个时期对《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工作的指示记录下来。

从1956年开始,作者受党中央指派列席部分党中央和国务院的重要会议,为中央会议整理记录,参加中央重要文稿起草。他主管的两个新闻单位《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受中央书记处领导,直接接受中央指示。

毛主席从延安时期起就对新闻工作极为重视。有时还亲自为党报《解放日报》和新华社撰写评论和新闻稿。建立新中国后,毛主席说过,“我们组织和指导工作,主要靠报纸,单是中央开会,效果有限”,所以中央对《人民日报》和新华社工作的要求,与当时的政治、经济工作密切相关。作者这一时期的工作记录,不仅反映了中共中央领导同志的思路与实践,也从一个角度记录了历史。作者最后将回忆录的题目确定为《忆毛主席——我亲身经历的若干重大历史事件片断》。

《忆毛主席》这部书,作者撰写始于1990年12月,完稿于1994年6月,由新华出版社于1995年2月出版。该书出版后经过三次加印。每一次加印,作者都仔细对书中的个别印刷错误及文字进行了修正。我们把作者的历次修正完整收录入本书正文中。

《五不怕及其他》这篇短文,作者撰写于1986年,1987年12月发表在人民日报社出版的《人民日报回忆录》中。记录了1957年毛主席派他到《人民日报》任职以及之后对报社工作的历次指导。

《延安十年——毛主席印象记》原是作者回忆录《二十载春秋》中的一章。回忆了延安时期毛主席对党报《解放日报》和新闻工作的关怀与指导,以及作者在延安这个革命熔炉中,从一个经历简单、向往革命的青年,成长为有坚定马列主义信仰的党的新闻工作者的历程。此文原载于《中华魂》2001年第8—10期。

中央文献出版社
2022年2月



    【1960年,在最高国务会议召开之前,毛主席在中南海勤政殿前审阅新华社消息稿。左为吴冷西。】

【作者简介】吴冷西(1919.12.14-2002.6.16),广东新会人。1937年进入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及马列学院学习,曾任延安中共中央机关报《解放日报》国际部主任,新华社副总编、总编辑。1952年任新华社社长。1957年兼任人民日报总编辑,1964年兼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直至“文革”开始。1978年任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1980年任中共广东省委书记,1982年任广播电视部部长。中共第十一届、十二届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全国人大第三、四、五届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政协第七届全国委员会常务委员。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第二、三、四届主席,第五届名誉主席,中国广播电视学会会长。


(一)从评价斯大林说起

初进颐年堂

1956年3月17日,晚饭后,我乘车从国会街的新华社总部出发,沿着华灯初上的西长安街东驶,由新华门进入中南海。汽车沿着南海西岸往北开。沿湖灯光水影,很是别致。北京3月,寒冬将尽。我在丰泽园下车时,已感早春在即。

丰泽园是毛泽东主席住处的总称,背靠中海,南濒南海,东与勤政殿相连,西为静谷,景色清秀而幽雅。丰泽园本身包括颐年堂(会议厅)、菊香书屋(住所)、春藕斋等建筑,始建于清初,通称为“西苑”的一部分,原是清朝皇帝每年春季举行亲耕仪式(在先农坛)之前来此演习农耕的地方,后来才陆续建筑一批又一批的殿堂。我从南面走过一个不大的门廊,进入开阔的庭院。东西两面是厢房和回廊,北面是高大的正堂,这就是颐年堂。毛主席经常在这里召开中央书记处和政治局会议。这是我第一次来参加毛主席亲自主持的中央书记处会议。党的八大前的中央书记处,相当于八大后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在这以前,我作为新华社社长,曾经常参加少奇同志主持的政治局会议(在中南海西门附近的西楼会议厅)和邓小平同志主持的秘书长会议(在丰泽园北面的居仁堂),也参加过毛主席主持的党的中央全会和中央工作会议(一般在怀仁堂)以及最高国务会议(大多数在勤政殿),但从未到颐年堂参加过他主持的中央书记处会议,这是党的最高领导核心会议。

颐年堂由中央一个大厅,东西两个小厅组成,均以紫檀木雕刻装饰。大厅约70平方米,正面是一个镏金的大屏风,中间摆着足够二三十人开会的大长桌,铺着深绿色的呢绒。整个布置朴素大方。毛主席召开政治局会议就在这里。政治局委员和列席会议的有关负责人一般达20多人。西边的小厅,一般是毛主席召开中央书记处会议和后来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的地方,那里有12张沙发围成一圈。东边的小厅一般是毛主席请客人吃饭的地方。我先后几次陪斯特朗等美国朋友出席毛主席的便宴就在那里。

颐年堂东边有一小门,通毛主席的住所菊香书屋。毛主席来颐年堂开会时,走出菊香书屋的西门,便到颐年堂的东门。

毛主席主持这次书记处会议,议题是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上的反斯大林报告。这个报告是在苏共二十大的最后一次秘密会议上作的。我党参加苏共二十大的代表团没有参加那次会议。苏共中央是在会后派人向我代表团通报的。所谓通报就是只向我们把报告宣读一遍就拿走了。但是,在苏共二十大结束不久,西方通讯社就陆续透露这个报告的内容。《纽约时报》在3月10日发表了这个报告的全文,距苏共二十大结束不到半个月。新华社收到《纽约时报》后马上组织大量人员翻译,译出一部分即印出一部分,全部译完后再装订成本,按照中共中央办公厅开列的名单,分送中央负责同志。这是新华社一贯的作法。我们广泛收集各外国通讯社的电讯和报刊文章,尽到了中央耳目的职责。毛主席和周总理多次说过,新华社汇集这些材料的每日两大本《参考资料》(上午版和下午版),是他们每天必读的。

当我到达颐年堂时,杨尚昆(他当时是中央办公厅主任)、胡乔木(中央宣传部副部长)、张闻天(外交部常务副部长)、王稼祥(中央联络部部长)已经坐在西边小厅里,少奇同志、周总理、小平同志、彭真同志也陆续到来。

毛主席在8点左右来到颐年堂。毛主席刚坐下就问我:赫鲁晓夫报告全文已分发给哪些同志。我向他报告,已分发了所有政治局同志和有关负责同志。他接着又问大家看了没有,好几位中央负责同志都说看到了但没有看完。毛主席也说,他刚开始看,很费力,还没有看完。他问大家看了有什么意见。

小平同志接着谈了我党代表团在莫斯科参加苏共二十大时听到苏共中央联络部一位联络员通报赫鲁晓夫秘密报告的情况。他说,当时只听翻译读了一遍,感到内容很乱,逻辑性差,说了一大堆关于斯大林破坏法制、肃反中杀错了很多人、对苏德战争毫无准备、在战争中靠地球仪指挥,等等,还讲了一个南斯拉夫问题,其他政策性的问题无甚印象。当时,他向苏共中央联络员表示,此事关系重大,要报告中央,对方没有表态。小平同志说,现在再看全文,还没有看完,印象还是不好。现在全世界都议论这个报告,许多兄弟党已表示了态度,恐怕我们党也要表态,采取什么方式可以考虑。

会上大家议论纷纷。首先对苏共事先不同兄弟党商量就批判斯大林这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重要人物很不满,认为这是对各国党的突然袭击,使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严重混乱;同时认为赫鲁晓夫报告中全盘否定斯大林是严重错误。



毛主席说,我们党从一开始就对苏共二十大有保留的。我们《人民日报》发表了两篇社论。第一篇根据大会开始时赫鲁晓夫的公开报告写的。那时我们不晓得他会大反斯大林,从大局考虑给予支持。但社论中只谈了和平共处与和平竞赛问题,没有谈和平过渡问题,因为我们对这个问题有不同意见。苏共二十大结束的第二天,中央收到代表团发来电报,报告赫鲁晓夫大反斯大林,但不了解详细内容,不好仓促发表意见。所以在第二篇社论中,我们采取“王顾左右而言他”的方针,只讲他们的第六个五年计划,笼统地表示支持。

毛主席说,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值得认真研究,特别是这个报告所涉及的问题以及它在全世界所造成的影响。现在全世界都在议论,我们也要议论。现在看来,至少可以指出两点:一是他揭了盖子,一是他捅了娄子。说他揭了盖子,就是讲,他的秘密报告表明,苏联、苏共、斯大林并不是一切都是正确的,这就破除了迷信。说他捅了娄子,就是讲,他作的这个秘密报告,无论在内容上或方法上,都有严重错误。是不是这样,大家可以研究。大家昨天才拿到全文,还没有看完。希望仔细看一看,想一想,过一两天再来讨论。

17日晚上的书记处会议就这样结束。可以说,对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毛主席的两点意见作了“破题”。

我首次参加中央书记处会议,印象终生难忘。


一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

《人民日报》1956年4月5日发表的《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是由毛主席主持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多次讨论和修改写成的。

在3月17日的中央书记处会议后,毛主席在3月19日和3月24日先后召开了中央政治局会议,全体政治局委员都出席了会议,列席的除上次参加中央书记处会议的王稼祥、杨尚昆、胡乔木和我外,又增加了陆定一、陈伯达、邓拓、胡绳等。

在这两次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大家就赫鲁晓夫报告的内容及其影响、斯大林的错误、中苏两党的关系、个人迷信等问题展开了讨论。少奇同志对斯大林主要的错误作了系统的发言,周总理讲了斯大林同我党历史上几次重大错误有关,小平同志着重谈了反对个人迷信问题,王稼祥同志详细分析了赫鲁晓夫报告内容矛盾百出。

毛主席也谈到了斯大林在抗日战争开始时支持王明的“一切通过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的右倾路线,在抗日战争结束后又要中国党不要反击国民党发动的内战,在他1949年底访苏期间开始时不愿签订中苏友好同盟条约,直到中国志愿军抗美援朝后才相信中国共产党是国际主义的共产党。


毛主席在会上着重讲了四点意见:

第一,共产主义运动,从马克思和恩格斯发表《共产党宣言》算起,于今只有一百年多一点。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从十月革命算起,还不到四十年。实现共产主义是空前伟大又空前艰巨的事业。不艰巨就不能说伟大,因为很艰巨才很伟大。在这艰巨斗争的过程中,不犯错误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走的是前无古人的道路。我历来是“难免论”。斯大林犯错误是题中应有之义。赫鲁晓夫同样也要犯错误。苏联要犯错误,我们也要犯错误。问题在于共产党能够通过批评和自我批评克服自己的错误。

第二,社会主义社会,仍然存在着矛盾。否认存在矛盾就是否认唯物辩证法。矛盾无所不在,无时不在。斯大林的错误正证明了这一点。有矛盾就有斗争,只不过斗争的性质和形式不同于阶级社会而已。

第三,斯大林犯过严重错误,但他有伟大功绩。他在某些方面违背马克思主义的原则,但他仍然是一位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他的著作虽然包含某些错误,但仍然值得我们学习,只不过在学习时要采取分析的态度。

第四,赫鲁晓夫这次揭了盖子,又捅了娄子。他破除了那种认为苏联、苏共和斯大林一切都是正确的迷信,有利于反对教条主义。不要再硬搬苏联的一切了,应该用自己的头脑思索了。应该把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结合起来,探索在我们国家里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了。至于赫鲁晓夫秘密报告的失误,我们要尽力加以补救。

会议结束前,毛主席提出,对于赫鲁晓夫大反斯大林,我们党应当表示态度,方式可以考虑发表文章,因为发表声明或作出决议都显得过于正式,苏共还没有公布赫鲁晓夫的秘密报告而且此事的后果仍在发展中。政治局全体成员表示赞成。

毛主席最后说,这篇文章可以以支持苏共二十大反对个人迷信的姿态,正面讲一些道理,补救赫鲁晓夫的失误;对斯大林的一生加以分析,既要指出他的严重错误,更要强调他的伟大功绩;对我党历史上同斯大林有关的路线错误,只从我党自己方面讲,不涉及斯大林;对个人迷信作一些分析,并说明我党一贯主张实行群众路线,反对突出个人。他说,文章不要太长,要有针对性地讲道理。他要求一个星期内写出来。

会议决定由陈伯达执笔,中宣部和新华社协助。会后,我帮助陈伯达收集和整理一些西方国家官方人士和共产党的议论。

文章的初稿在3月29日写出。小平同志要陈伯达邀集陆定一、胡乔木、胡绳和我一起讨论。我们在3月29日和30日开会议论,最后又由陈伯达修改,4月1日送毛主席和中央其他同志。

4月3日下午,少奇同志在西楼会议厅主持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开始时,少奇同志说,毛主席委托他召开这次会议,要大家充分讨论如何修改。大家在会上提了很多意见,主要的有:

(1)少奇同志提出,文章在谈到错误不可免时,应补充领导人的责任是力求使某些个别的、局部的、暂时的错误不至于变成全国性的、长时期的错误。还要指出剥削阶级无法克服它的错误直到最后灭亡,无产阶级能够克服自己的错误不断前进。

(2)少奇同志提出,斯大林的错误不能统统归结为个人崇拜,从根本上说还是主观不符合客观,脱离实际和脱离群众,是思想方法问题。现在翻译用“个人崇拜”这个词,从贬义上说,用“个人迷信”更贴切,但现在报上已习惯用“个人崇拜”,不改也可以(按:这篇文章发表时仍用“个人崇拜”,后来写《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才改用“个人迷信”)。

(3)周总理提出,谈到反对教条主义时,只讲中国党自己反对教条主义,避免使人认为我们广泛号召反教条主义。但可以批判斯大林提出的中间势力是基本打击方向的观点,并说明中国党受王明路线统治时曾因搬用这个观点吃了大亏。

(4)小平同志提出,对个人崇拜应多加分析,强调我党一贯提倡群众路线和集体领导,反对个人突出和独断独行。

(5)朱总司令认为对斯大林的历史功勋,还要写得充实些。全文的主要锋芒不是针对苏联,而是回击帝国主义。

除以上意见外,会上还提了许多文字上的意见。

会议结束时,少奇同志要求起草小组赶快根据大家意见修改,改完后重排清样,将修改的地方画出送毛主席审阅。

会后,陈伯达、陆定一、胡乔木、胡绳和我,连夜修改,于4月4日凌晨打出清样送毛主席。

毛主席在审阅过程中作了多处重要修改。一是明确指出斯大林的主要错误,并且指出产生这些错误是由于他思想方法上的主观主义和片面性,脱离实际和脱离群众,违背群众路线和集体领导;二是加强了关于社会主义社会仍然存在矛盾一段;三是在有关中国党历史上的路线错误段落中,突出了两次王明路线;四是强调应以历史的观点看待斯大林,对他的正确方面和错误方面作全面的分析,明确指出斯大林是伟大的马列主义者,是一个犯了几个严重错误而不自觉其为错误的马列主义者。我们应从中吸取教训。

4月4日下午,毛主席召开中央书记处会议。他首先解释他对稿子的修改,然后征求大家还有什么意见。会上少奇同志、周总理、朱总司令和小平同志都提了一些修改意见,毛主席要我们在会上边讨论边修改。会议讨论结束不久,我们就修改完毕,因为这些意见大多数是属于文字性质的,实质性的意见在上次政治局会议已经谈过,而且已吸收在稿子中了。

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毛主席还说了一番话。他说,发表这篇文章,我们对苏共二十大表示了明确的但也是初步的态度。议论以后还会有。问题在于我们自己从中得到什么教益。他认为最重要的是要独立思考,把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同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民主革命时期我们在吃了大亏之后才成功地实现了这种结合,取得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现在是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要进行第二次结合,找出在中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这个问题我几年前就开始考虑,先在农业合作化问题上考虑怎样把合作社办得又多又快又好,后来又在建设上考虑能否不用或者少用苏联的拐杖,不像第一个五年计划那样照搬苏联的一套,自己根据中国的国情,建设得又多又快又好又省。现在感谢赫鲁晓夫揭开了盖子,我们应从各方面考虑如何按照中国的情况办事,不要再像过去那样迷信了。其实,过去我们也不是完全迷信,有自己的独创。现在更要努力找到中国建设社会主义的具体道路。

应当说,当时毛主席自己正在实践他自己提出的任务。他在1956年初找中央十几个部的同志谈话。他根据这些调查研究,在这篇《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完成后不久,就发表了著名的《论十大关系》的讲话;在《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完成之后,1957年2月又发表了《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讲话。

毛主席看了我们的修改,将文章的题目改为《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并且在题目的下面加上:“(这篇文章是根据中国共产党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讨论,由人民日报编辑部写成的)”,不用社论的形式,改用“人民日报编辑部”署名。这种方式很特别,更加引人注意。

毛主席决定这篇文章由新华社在当天晚上广播,《人民日报》第二天(4月5日)发表。因为米高扬将在4月6日率苏联政府代表团到达北京。


苏波关系恶化



1956年10月20日上午,我接到中央办公厅会议科通知,要我参加下午在颐年堂召开的政治局会议。这是党的八大以后我第一次参加新选出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



我估计这次会议可能讨论苏联和波兰的紧张关系。因为在这之前三四天,从10月17日开始,外国通讯社就传说,苏波关系突趋紧张,波境苏军调动频繁,苏波边境地区苏军向波兰东部移动,苏联波罗的海舰队正向波兰海域前进,华沙空气非常紧张。



当时任中央办公厅主任的杨尚昆同志(他在八大被选为中央委员,一中全会被选为中央书记处候补书记)18日曾打电话通知我,要新华社注意收集这方面的消息,迅速报告中央。从这一天起,我布置新华社社长办公室、参考资料编辑部、国际部、对外部一天24小时加强值班,一有重要消息,马上报告总理办公室和中央办公厅,然后译出,打清样送中央领导同志。



20日我得到中央办公厅的会议通知后,马上到参编部去了解当天收到的最新消息,下午3时提前到达颐年堂。到会的除新选出的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大部分到会外(林彪、林伯渠、刘伯承、康生因病长期请假),王稼祥、胡乔木、杨尚昆、田家英和我列席。



毛主席主持会议。他身穿睡衣,一开始就说明:苏共中央给我党中央发来一份电报,说波兰反苏势力嚣张,要苏军撤出波兰。苏联根据华沙条约有权力驻兵波兰,有义务保卫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安全。苏联不能允许反苏事件继续发展,准备调动军队来解决问题。苏共在通知中表示想知道我们党对此有何意见。毛主席说,看来苏联要对波兰实行武装干涉,但还没有下最后决心。情况很严重,很紧急,所以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如何答复苏共中央。



毛主席接着问我,有什么新消息?我汇报当天上午收到外国通讯社的消息,说波兰军队已动员,保安部队也处于紧急状态,华沙工人也纷纷拿起武器。同时从斯德哥尔摩、赫尔辛基传出消息,苏联军舰已到达波兰港口格但斯克港外,原驻在苏联西部和民主德国东部的苏军也在调动中。



毛主席听后说,现在情况非常紧急,我们要早定方针。儿子不听话,老子打棍子。一个社会主义大国对另一个社会主义邻国武装干涉,是违反最起码的国际关系准则,更不用说违反社会主义国家相互关系的原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这是严重的大国沙文主义。



这时会上议论纷纷。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亲痛仇快的严重事件。我党中央一定要坚决反对,尽最大努力加以制止。大家一致建议中央采取紧急措施,向苏共中央发出严重警告,表明我党中央坚决反对苏联武装干涉波兰。



在会议进行中,我又接到我的秘书从新华社打来的电话,说外国通讯社报道苏联一个代表团到达华沙与波兰谈判(后来才知道这个代表团是以赫鲁晓夫为首,包括苏共中央主席团的主要成员)。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毛主席。



毛主席说,事不宜迟,我们应马上警告苏方,坚决反对他们对波兰动武。会议一致同意这个决定。毛主席即说,会议到此结束,马上约见苏联驻华大使。他要胡乔木和我留下作陪。



毛主席这时仍穿着睡衣,乔木建议他是不是换穿中山装。毛主席说,就这样也没什么关系。



约半个小时后,毛主席在菊香书屋的卧室里接见苏联大使尤金。尤金原是毛主席的朋友,过去两人多次在一起讨论哲学问题。现在两人都表情严肃,尤金似乎预感到这次紧急接见非比寻常。



毛主席劈头就直截了当地对尤金说,我们的政治局刚才开过会,讨论了你们中央发来的通知。我们政治局一致认为,苏联武装干涉波兰是违反无产阶级国际主义原则的。中共中央坚决反对苏共中央这样做,希望你们悬崖勒马。如果你们竟然不顾我们的劝告,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中共中央和中国政府将公开谴责你们。就是这几句话,请你立即打电话告诉赫鲁晓夫同志。情况紧急,时间无多,谈话就此结束。请你赶紧去办。



尤金满头大汗,连声“Дa”!“Дa”!迅速退走。



最后,毛主席对我们说,你们也没事了。新华社要密切注意情况发展,有新消息随时报告。



20日整夜,我守候在新华社办公室,直到21日凌晨6时(那是华沙时间20日午夜)才回家睡觉。



从这时起,几乎每天下午或晚上,毛主席都在他卧室召集政治局常委会议。苏共中央21日来电邀请我党派代表团去莫斯科参加苏共中央和波党中央会谈。常委决定派少奇同志和小平同志于22日前往,任务是调解;方针是着重批评苏共的大国沙文主义,同时也劝说波党顾全大局;方式是只分别同苏共或波党会谈,不参加他们两党会谈。代表团22日晨即乘苏方派来的专机去莫斯科。从此每天周总理都同代表团通电话,代表团也来电报告会谈进展情况。每天毛主席召开常委会,决定给代表团的指示。经过激烈的辩论和耐心的说服,代表团终于完成了劝和的任务。苏波双方一致同意:尽快举行两党正式会谈,改善和加强波苏关系;苏联政府单独发表改进社会主义国家关系的宣言(即10月30日发表的宣言),承认苏联过去在这方面有错误,并决心加以改进。我党代表团同苏波两方商定,一旦苏方发表宣言,我政府将发表声明予以支持。这就是我国政府于11月2日发表的声明。



匈牙利事件



然而,无独有偶,国际形势的发展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正当苏波两党在我党从旁劝说下趋向和解之际,又发生了匈牙利事件。从10月下旬起,匈牙利局势混乱,军警同示威群众不断发生冲突。反革命分子乘机挑拨;国外帝国主义势力也大肆鼓噪,情况越来越复杂而紧张。匈牙利政府出于无奈,邀请驻匈境内苏军协助恢复秩序。这时,国内外反革命势力进一步策动匈牙利军队叛乱,到处发生反革命复辟。在这严重的局势面前,苏共领导决定从匈牙利撤出苏军。我代表团在莫斯科获悉此事后,在向北京报告苏波达成协议的同时,也报告了苏共决定撤退驻匈境苏军。



毛主席在10月30日晚召开常委会时,除同意中国政府发表声明支持苏方外,还特别电告我代表团:立即约见苏共中央主席团,声明受中共中央委托,反对苏军从匈牙利撤退。少奇同志在10月31日会见苏共中央主席团全体成员时,严厉地指出:苏共这个决定是对匈牙利人民的背叛。苏共中央如果抛弃社会主义匈牙利,将成为历史罪人。苏共中央当时仍坚持要撤退驻匈境苏军。第二天,11月1日,赫鲁晓夫在送少奇同志去飞机场的汽车上,眉飞色舞地告诉少奇同志:苏共中央主席团开了一整夜的会,最后决定苏军仍然留在匈牙利,帮助匈牙利党和人民保卫社会主义。在我党代表团上飞机之前,苏共中央主席团全体成员到机场热烈欢送,纷纷感谢中国党先在波兰问题上帮助他们,现在又在匈牙利问题上帮助他们。



11月2日晚,毛主席在颐年堂召开政治局会议,听取刚从莫斯科回北京的少奇同志和小平同志汇报。我在南苑机场参加迎接代表团后就直奔颐年堂。这次会议同前几次会议的严肃紧张完全不同。整个会议过程洋溢着兴高采烈的气氛。少奇同志首先汇报赫鲁晓夫送他去飞机场路上在汽车上的谈话和上飞机前热烈的欢送场面。然后,他和小平同志着重谈了访苏十天的观感。



少奇同志指出,这十天的活动中,感到苏联同志的大国沙文主义由来已久,表现十分突出,由此而引起兄弟党对他们的强烈不满。东欧国家的民族主义情绪也由来已久,于今尤烈。苏共二十大大反斯大林带来的恶劣影响,现在已相当充分地暴露出来。



小平同志说,波兰同志在莫斯科向我们诉苦,情绪激动,有时简直有点像我们土改时贫雇农“吐苦水”。从波兰和匈牙利的情况看,已经出现了否定苏联的一切以至否定十月革命的倾向。各自夸大民族特性,否定国际共性。苏共领导人虽然开始感到过去大国主义一套不灵,但并未觉悟到必须改辕易辙。我们帮人要帮到底,今后还须要向两方面多做工作。



这次会议时间不长。因代表团长途飞行劳累,毛主席宣布暂时休会,改日再开。



酝酿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



11月4日,毛主席又在颐年堂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匈牙利局势。这时,苏军已重新返回布达佩斯,协助匈牙利政府恢复秩序。



会上,周总理首先谈了当前西方世界利用匈牙利事件大肆反苏反共,各兄弟党内出现动摇分子以至变节分子。总理认为,苏共领导人表现软弱无力。我们党应作中流砥柱,力挽狂澜。



毛主席在会上强调:我们早就指出,苏共二十大揭了盖子,也捅了娄子。揭了盖子之后,各国共产党人可以破除迷信,努力使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同本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寻求本国革命和建设的道路。我们党正在探索,其他兄弟党也没有解决。捅了娄子的后果是全世界出现反苏反共高潮。帝国主义幸灾乐祸,国际共产主义队伍思想混乱。我们要硬着头皮顶住,不仅要顶住,而且要反击。



毛主席说,苏共二十大后,我们4月间曾经写过一篇《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的文章,回答当时已经暴露出来的问题。现在,经过半年之后,事实证明我们的观点是正确的,但又出现许多新的问题需要作出回答。可以考虑再写一篇文章。



毛主席提出这个问题后,会上发言活跃,大家纷纷提出当前需要回答的问题,有一些是西方宣传机器污蔑攻击的问题,有一些是属于国际共产主义队伍内部的问题。大家还发表了不少好的见解。



毛主席说,赫鲁晓夫秘密报告泄露后,各兄弟党先后发表声明和文章,或作出决议。我们已收集起来出版两本集子。这些都是正式表达他们的观点的,我们可以仔细研究。还有最近波兰和匈牙利问题发生后又有许多材料需要研究,看看有哪些主要问题需要回答和如何回答,以后再开会讨论。



毛主席在会议结束时交代胡乔木、田家英和我,要我们预先准备,开过二中全会(11月10日至15日举行)之后再议。



二中全会期间,在一次会议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到政治局常委休息室去,毛主席正同常委议论铁托在普拉(南斯拉夫西部沿海城市)的演说(11月11日),胡乔木也在座。毛主席叫我要新华社把铁托的讲话全文译出来(当时在《参考资料》上只刊出西方通讯社的摘要报告),并要胡乔木和我研究起草文章回答。铁托在普拉的演说中,从匈牙利事件讲起,大肆攻击所谓“斯大林主义”和所谓“斯大林主义分子”,并号召把各国党的“斯大林主义分子”赶下台。



从11月25日起,毛主席差不多每天都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议。会议大多数在菊香书屋毛主席卧室举行,有时也在颐年堂西边小会议厅。在毛主席卧室开会时,毛主席通常都是穿着睡衣,靠着床头,半躺在床上。中央其他常委在床前围成半圆形。一般习惯是,靠近床头右边茶几坐的是小平同志,他耳朵有点背,靠近便于听主席说话;依次从右到左是彭真、少奇、总理、王稼祥、张闻天、陈伯达、胡乔木等,我坐在最左边,靠着毛主席床脚的小书桌。一般都是10人左右。这些常委会,朱总司令一般不参加,他年纪大,早睡早起,会议多在晚间召开;陈云同志主持经济工作,一般也不参加(林彪那时还不是八大选出的常委,没有参加,1958年5月五中全会增选为常委后,长期请病假,很少参加常委会议。我参加的常委会议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在11月25日、27日、28日、29日这四天的常委会议上,广泛议论当前国际形势,从匈牙利事件到英法侵略埃及(10月底),从东欧党到西欧党,从铁托到杜勒斯,认真研究对各种现象和观点如何分析和回答。大家认为,英法侵略埃及激起全世界人民反对,苏军帮助匈牙利平息叛乱,两台锣鼓一起敲,都是好事。现在帝国主义和反动派极力攻击苏联,共产党内也有人把英法侵略埃及和苏联帮助匈牙利混为一谈,不分敌我,不分是非。一些国家的共产党员发生动摇甚至变节。这些是坏事。但是坏事也不见得完全没有一点好处。一旦思想混乱得到澄清,动摇分子吸取教训,变节分子离开了党,党的队伍不是更弱而是更强了。



大家还认为,铁托提出的反对“斯大林主义”和“斯大林主义分子”完全搬用了西方资产阶级的污蔑,是完全错误的。这种污蔑,是帝国主义分裂共产党、分裂社会主义阵营的阴谋。毛主席指出,所谓斯大林主义,无非是斯大林的思想和观点。所谓斯大林主义分子,也无非是指赞同斯大林的人。那么请问,斯大林的思想和观点怎样?我们认为斯大林的思想和观点基本上是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虽然其中有些错误,但主要方面是正确的。斯大林的错误是次要的。因此,所谓斯大林主义,基本上是正确的;所谓斯大林主义分子,基本上也是正确的,他们是有缺点有错误的共产党人,是犯错误的好人。必须把铁托的观点彻底驳倒,否则共产主义队伍就要分裂,自家人打自家人。斯大林主义非保持不可,纠正它的缺点和错误,就是好东西。这把刀子不能丢掉。



共同道路和民族特点



经过四天的讨论,毛主席把大家意见归纳为以下的要点:



第一,十月革命的道路是各国革命的共同道路,它不是个别民族现象,而是具有时代特征的国际现象。谁不走十月革命道路,谁就不是马克思主义者。



第二,各国有不同的具体情况,因此各国要用不同方法解决各自的问题。这正如每个人的面目不一样,每棵树长的也不一样。要有个性,没有个性,此路不通。但条条道路通莫斯科。所有道路都有它们的共性,这就是苏联的基本经验,即十月革命的道路。



第三,苏联建设时期,斯大林的基本路线、方针是正确的,应加以明确的肯定。他有缺点、错误是难免的,可以理解的。斯大林过分强调专政,破坏了一部分法制,但他没有破坏全部法制,破坏了部分宪法,但没有破坏全部宪法,民法、刑法也没有全部破坏,专政基本上还是对的。民主不够,但也有苏维埃民主。有缺点,有官僚主义,但他终究把苏联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国家,毕竟打败了希特勒。如果都是官僚主义,都是官僚机构,能够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吗?说苏联都是官僚阶层是不能说服人的。



第四,区别敌我矛盾,不能用对待敌人的方法对待自己的同志。斯大林过去对南斯拉夫犯了错误,把对待敌人的方法对待铁托同志。但后来苏共改正了,用对待自己同志的方法对待铁托同志,改善了苏南关系。现在铁托同志不能采取过去斯大林对他的方法对待犯错误的同志。在我们共产党人之间,在社会主义社会内部,存在着矛盾,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能用处理敌对矛盾的方法处理。



毛主席说,文章的题目可以考虑用“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口号,现在仍有重大现实意义。我们的目的是加强全世界工人阶级和共产党人的团结。



这时毛主席以深沉的语调说了一大段话。他说,现在还是离不开斯大林问题。我一生写过三篇歌颂斯大林的文章。头两篇都是祝寿的,第一篇在延安,1939年斯大林60寿辰时写的;第二篇在莫斯科,是1949年他70大寿时的祝词。第三篇是斯大林去世之后写的,发表在苏联真理报,是悼词。这三篇文章,老实说,我都不愿意写。从感情上来说我不愿意写,但从理智上来说,又不能不写,而且不能不那样写。我这个人不愿意人家向我祝寿,也不愿意向别人祝寿。第一篇我抛弃个人感情,向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领袖祝寿。如果讲个人感情,我想起第一次王明“左”倾路线和第二次王明右倾路线都是斯大林制定和支持的,想起来就有气。但我以大局为重,因为那时欧战已经爆发,苏联为和缓苏德关系而同希特勒德国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受到西方国家舆论的攻击,很需要我们支持。因此那篇文章写得比较有生气。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党发动内战,斯大林要我们不要自卫反击,否则中华民族会毁灭。新中国成立之后,斯大林还怀疑我们是不是第二个铁托。1949年我去莫斯科祝贺斯大林70大寿,不歌颂他难道骂他吗?我致了祝词,但斯大林仍对我们很冷淡。后来我生气了,大发了一顿脾气,他才同意签订中苏友好互助同盟条约。斯大林去世以后,苏联需要我们支持,我们也需要苏联支持,于是我写了一篇歌功颂德的悼文。斯大林一生,当然是丰功伟绩,这是主要的一面,但还有次要的一面,他有缺点和错误。但在当时情况下,我们不宜大讲他的错误,因为这不仅是对斯大林个人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对苏联人民和苏联党的问题,所以还是理智地那样写了。现在情况不同了,赫鲁晓夫已经揭了盖子,我们在4月间的文章,就不单是歌功颂德,而是既肯定了斯大林主要的正确的方面,又批评他次要的错误方面,但并没有展开讲。现在要写第二篇文章,就是进一步把问题讲透,既肯定他的功绩,也分析他的错误,但又不是和盘托出,而是留有余地。



毛主席最后说,以上意见请大家考虑。过几天再来讨论。他交代胡乔木先起草一个提纲给他看看。



毛主席的提纲



过了三天,12月2日晚上,毛主席又召开政治局常委会。会议在颐年堂西边小会议厅举行。毛主席一上来就系统地提出他对整篇文章的设想。他说,文章的题目可以仍然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也可以考虑同4月间写的文章衔接,用《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表明我们的观点是一贯的,是4月间文章的续篇。



毛主席又说,胡乔木拟的提纲使他的想法进了一步,整篇文章可以更富理论色彩,但政论的形式不变。接着他提出以下要点:



(1)要讲世界革命的基本规律、共同道路。先讲一定要遵循十月革命的基本规律,然后讲各国革命的具体道路,讲马列主义基本原理同各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二者不可偏废,但十月革命的基本规律是共同的。



(2)讲清楚什么是“斯大林主义”,为什么把共产党人分为“斯大林分子”和“非斯大林分子”是错误的。应明确指出,如果要讲“斯大林主义”,那它就是马克思主义,确切地说是有缺点的马克思主义。所谓“非斯大林主义化”就是非马克思主义化,就是搞修正主义。



(3)讲清沙文主义。大国有沙文主义,小国也有沙文主义。大国有大国沙文主义,小国对比自己小的国家也有大国沙文主义。要提倡国际主义,反对民族主义。



(4)首先要分清敌我,然后在自己内部分清是非。整篇文章可以从国际形势讲起,讲苏波关系、匈牙利事件,也讲英法侵略埃及事件。要分清两种事件的性质根本不同,说明当前反苏、反共浪潮是国际范围的阶级斗争尖锐化的表现。要区别敌我矛盾和我们内部是非两者性质不同,要采取不同的方针和不同的解决办法。



(5)既要反对教条主义,也要反对修正主义。要指出,斯大林的著作仍然要学,苏联的先进经验还要学,但不能用教条主义的方法学。可以讲中国党吃过教条主义的大亏,不讲别人如何。我们党一贯反对教条主义,同时也反对修正主义。苏共二十大大反斯大林的某些观点和做法,助长了国际范围内修正主义的泛滥。



(6)文章从团结讲起,以团结结束。没有理由不团结,没有理由不克服妨碍团结的思想混乱。



毛主席最后说,整篇文章包含着肯定与否定这两个方面,肯定正确的,否定错误的。对敌对营垒好办,问题是内部是非,要讲究方法。比如对斯大林和铁托,都要加以批评,达到团结的目的,我们的批评要合乎实际,有分析,还要留有余地。这里用得着中国古人做文章的方法。一个叫作“欲抑先扬”,一个叫作“欲扬先抑”。所谓“欲抑先扬”,就是说,你要批评他的错误时,先肯定他的正确方面,因为批评的目的还是要他变好,达到团结的目的。对铁托适宜采取这个方法。对于斯大林,现在全世界都骂斯大林,我们要维护他,但方法宜于“先抑后扬”,即在论述他的功绩以回答对他全盘否定时,先要讲斯大林有哪些错误,这样才能说服人,使人易于接受。



会议结束前,毛主席在征求大家意见后,指定胡乔木和我起草这篇文章,田家英也参加,在12月12日前写出初稿。



会后我们三人先商量好分工,分头各写一部分,然后由胡乔木通篇修改一遍。由于事前议论多时,又有毛主席提示要点,写起来比较容易,终于在12月11日印出了初稿。



集思广益



12月13日下午,毛主席主持政治局会议,讨论初稿。大家对初稿意见较多,主要是:正面阐述不充分,辩解过多。



大家认为,正面论述中对十月革命的共同道路没有讲清楚,不能给人以鲜明的深刻的印象。会上大家建议把苏联的基本经验明确概括为几条,作为十月革命的基本规律和共同道路。



对于铁托,大家认为文中多处引用他的普拉演说,然后加以反驳,给人印象不仅太重视了铁托,而且显得我们似乎很被动。毛主席指出,其实我们不过是以铁托演说为由头,批判当前国际上比较流行的谬论。铁托提出反斯大林主义,当然应当批判,但他的话不宜引用过多。



大家还指出,对斯大林的评价,应比4月间的文章讲得深一些,要分析错误的原因,要进一步讲思想原因,还要讲社会历史原因。



大家也认为,文章对教条主义和修正主义都讲得不充分,这一部分应多费些笔墨。少奇同志提出,修正主义者现在大讲“社会主义民主”,其实他们是不要无产阶级专政。也有把马克思主义当做教条主义加以反对的。要把这个问题说透。



大家还认为,在加强团结方面,应充分利用苏联10月30日的对外关系宣言,大讲社会主义国家和各国共产党关系准则,要展开讲独立、平等、互不干涉内政等,讲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相结合。



会上这些意见,比较原则,也比较重要。胡乔木、田家英和我,经过四五天的努力,拿出修改稿。



毛主席在12月19日、20日两天的下午和晚上连续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修改稿。政治局和书记处的大多数成员都出席了。会上大家发表了很多意见,有原则性的,也有文字表述的。主要的意见集中在以下五个问题上:



第一,关于匈牙利事件,不宜写得太细,不必在文章中就这个问题展开辩论,否则就转移了文章的重心,减弱了文章的理论价值。对于匈牙利事件是否可以避免,这个问题的提出和分析显得脱离现实,过于“事后诸葛亮”。须知,匈牙利事件是由各种内外因素形成的,是国内外反革命势力利用群众的不满,煽动闹事直至策动叛乱。工人、学生和其他群众是无罪的。如果匈牙利党始终坚强,不自乱阵脚,10月23日的事件也许可以避免,也许可以不用请求苏军协助平叛。华沙条约有规定可以派兵援助,这也要看具体情况,不是什么时候都要派兵。但是,有些重要因素却不是匈牙利党自己可以决定的,国外帝国主义势力和国内反革命势力是匈牙利党指挥不了的,阶级斗争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总之,对匈牙利事件,只作总的性质论定就行,不必为每一件事情辩论。



第二,关于苏共二十大,应该肯定这次大会有积极意义,批判斯大林的错误是对的,但是赫鲁晓夫全盘否定斯大林是错误的。不肯定斯大林的正确方面,就造成了右倾危险。结果果然来了修正主义思潮的大泛滥。因此对苏共二十大应有分析。当前的问题是教条主义还没有肃清,又来了修正主义思潮,而且来势凶猛。毛主席强调,文章的主要锋芒是反对修正主义,捍卫马列主义的基本原则,捍卫十月革命的共同道路。



第三,文章要从当今世界两大基本矛盾——帝国主义阵营和社会主义阵营的矛盾讲起,分清敌我矛盾和人民内部矛盾。毛主席反复谈到,4月间的文章中讲了社会主义社会存在矛盾,现在的文章要进一步讲分清两类性质不同的矛盾应当采取不同的方法解决,指出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和共产党之间的矛盾应当采取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方法解决,以便协同一致地反对帝国主义侵略势力。文章的出发点是站在社会主义立场上向帝国主义斗争,在这个大前提下讨论各国共产党之间的内部是非问题。



第四,要充分论述苏联革命和建设的基本经验是各国革命和建设的共同道路。先要明确指出苏联的基本经验是合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是正确的,然后又指出苏联在建设社会主义过程中有曲折,有错误。要批评教条主义不承认有错误,不接受教训,不纠正错误,不考虑历史和民族的特点而全盘照搬。也要批判修正主义只讲苏联的错误,不讲苏联的建设基本上是成功的,不讲它的基本经验是值得学习的,从而否定一切。



第五,关于斯大林问题。当前全世界议论纷纭繁杂,但焦点都离不开斯大林问题。对苏联的评价,也就是对斯大林的评价。文章应毫不含糊地肯定斯大林的伟大功绩,因为这是历史事实。当然也要指出他有唯心主义、形而上学的思想方法和个人专断的工作方法所造成的不少错误。现在世界上议论最多的,一是肃反扩大化,一是大国沙文主义。但无论在对待反革命分子问题上或对外关系方面,斯大林都有他正确的方面。人杀多了,但对那些真正的反革命分子是杀对了,错在扩大化,错杀了好人。在对外关系方面,多数情况下,斯大林还是实行国际主义的,他援助兄弟党和兄弟国家,援助全世界被压迫民族和人民。大量历史事实都证明这一点。当然在这方面也无需掩饰他有大国沙文主义的错误。苏联政府10月30日声明已自己承认了。在这里,文章特别要讲清楚斯大林的错误不是社会主义制度造成的。当然应当承认社会主义制度很年轻因而不完善,但制度不是万能的,它要人们运用,运用的结果因各人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的不同而不同。因此要着重分析斯大林的错误在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上的原因,然后讲社会根源。



毛主席特别指出,对斯大林要作认真分析,第一,先讲他的正确方面,不能抹煞;第二,再讲他的错误,强调必须纠正;然后,第三讲实事求是,不能全盘否定,这叫作“三娘教子”,三段论法。对他犯错误的社会原因,如搞社会主义没有先例,国内外情况复杂等等,但不宜过分强调。因为列宁在世时的社会条件不比斯大林好,但他没有犯斯大林那样的错误。同样的社会条件下,有人可能多犯错误,有人可能少犯错误。这里,个人的因素,个人主观是否符合客观,起着重大作用。赫鲁晓夫一棍子把斯大林打死,结果他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帝国主义乘机打他一棍子,无产阶级又从另一边打他一棍子,还有铁托和陶里亚蒂也从中间打他一棍子。斯大林这把刀子,赫鲁晓夫丢了,别人就捡起来打他,闹得四面楚歌。我们现在写这篇文章,是为他解围,方法是把斯大林这把刀子捡起来,给帝国主义一刀、给修正主义一刀,因为这把刀子虽然有缺口,但基本上还是锋利的。



这两天政治局会议,讨论得比较详细和深入。根据大家的意见,乔木同志精心设计了修改方案,先按原来的分工分头修改,然后由乔木同志凭他擅长的逻辑思维和词章功力通改一遍。



12月22日,毛主席主持政治局常委会议,对修改稿提了一些意见后,认为基本可以,决定提交政治局再加讨论。



政治局会议的讨论



12月23日和24日,毛主席又在颐年堂主持政治局会议,讨论经过修改的稿子。会上采取读一段讨论一段的方法,原则性的意见和文字上的意见都在读完一段之后提出来。因为大家都认真斟酌、仔细推敲,意见还是不少。归纳起来有以下几个方面:



关于反对教条主义和修正主义问题。大家强调:教条主义还相当顽固,一定要继续反。各国革命基本点相同,但各有民族特色,应有自己的具体道路。不能照搬苏联那些具有民族特色的做法,更不能照搬那些已证明为错误的做法。毛主席说,人家犯了的错误你还要犯吗,人家丢掉不要的坏东西你还要捡起来吗?今后不要迷信苏联一切都是正确的了,凡事都要开动自己的脑筋想一想了。别人有无教条主义,我们不讲,只讲我们自己要吸收我党历史上犯教条主义错误的教训。大家又认为,修正主义也不能听任泛滥。他们集中攻击无产阶级专政和民主集中制,其结果必然导致瓦解社会主义国家和共产党。匈牙利事件,不是因为实行无产阶级专政,而恰恰是因为无产阶级专政软弱无力,没有肃清反革命势力,也没有能力制止反革命势力挑动群众闹事。斯大林的错误,恰恰在于他没有执行民主集中制,实行个人专断,不是因为民主集中制本身不对。在这些问题上,要批判修正主义,讲清楚无产阶级专政包括在人民内部实行民主和对阶级敌人实行专政两个方面。



关于加强社会主义阵营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团结问题。大家认为,赫鲁晓夫大反斯大林以来,在不少人心目中,社会主义阵营是否以苏联为首,国际共运是否以苏共为中心,都成了疑问。文章中对大国沙文主义要批判,但对苏联为首和苏共为中心应加肯定。因为这是历史形成的事实和当前的现实的需要。当然,文章也应说明,“为首”和“中心”不是领导者与被领导者的关系,不是父子党的关系,要强调相互之间独立、平等、互不干涉内政、互相帮助和支援。要讲清国际主义和爱国主义相结合。可以稍微点一下有些党的同志对待苏联、苏共不公平。



关于从历史长河的观点来考察当前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问题。大家指出,在4月间的文章中,提到国际共运的历史还比较短,比较年轻,前途光明。现在这篇文章还可以把这个观点进一步发挥,说明国际共运发展中遇到暂时的挫折并不奇怪,资产阶级革命在历史上也经过多次复辟而后取得成功,无产阶级在经过不可避免的波折之后会变得更加强大。要使人看了文章之后信心倍增。



毛主席在这两天会议上着重讲了两个问题。一是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矛盾,生产关系与生产力的矛盾。他说,上篇文章讲社会主义社会存在矛盾,现在的文章要进一步讲这些矛盾不仅存在,而且在一定条件下可能从非对抗性矛盾转化为对抗性矛盾,苏波关系和匈牙利事件都证明了这一点。二是我们要为苏联两个阶段的历史辩护,不仅要维护苏联革命阶段的伟绩,还要维护苏联建设阶段的伟绩。苏联的革命和建设,不仅是一国的民族现象,而且是具有时代特点的国际现象。它的伟大意义远远超出了一国范围,是马克思主义和国际共运的财富。既然苏联的革命与建设取得伟大的成就,如果说它是斯大林主义的,那么,这个斯大林主义就是好的主义,斯大林主义分子就是好的共产党人。



提交政治局会议讨论的修改稿中,有一段专门讲和平过渡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赫鲁晓夫在二十大的正式报告中提出来的,我们党一开始就对他的观点有不同意见。几次会议上对这一段都没有意见。但毛主席考虑再三,认为这个问题是中苏两党的重要分歧之一,在目前情况下,中苏要共同对敌,不宜向全世界公开这个分歧。最后还是决定删去了这一段。毛主席说,要留有余地,以后还有机会提出来。



政治局会议最后原则通过这篇文章,要求我们根据两天会议提出的意见修改后,提交政治局常委最后审定。会议还同意毛主席建议文章的题目为《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



两天会议之后,胡乔木、田家英和我抓紧用一天一夜的时间在乔木家中共同对稿子逐段修改。因为毛主席交代,这篇文章要在今年内发表,把1956年的事作个了结。



常委会议定稿



12月27日下午,毛主席召开政治局常委会,讨论我们再度修改的稿子。常委提了一些意见,大多是文字上的。毛主席已在稿子上修改了三四段。毛主席最后说,两篇文章都是围绕斯大林问题。这个问题的争论还没有完,估计本世纪内、甚至21世纪还有争论,因为这是关系到马列主义基本原理问题,我们要准备长期论战。



毛主席要我们马上动手修改,修改一段送他一段,当晚要定稿,明日登报,今年的事今年了。我们三人在会议结束后没有回家,就在中南海食堂吃了饭,立刻到毛主席住所背后的居仁堂(当时是中央书记处的办公楼),开始工作。我们修改完一段,由田家英给毛主席送一段。毛主席一直在卧室等着我们修改的稿子,随到随看随定稿。就这样紧张地工作了一个通宵。最后我们三人一同到毛主席卧室,把最后几段送毛主席审定。毛主席只改了几个字,对最后的结束语特别满意。他交代,要马上将修改处告诉翻译同志,中文已定稿,译文也可定稿。他还确定,新华社于28日晚发稿,中英文广播也同时播出,《人民日报》在12月29日见报。



我们从毛主席卧室出来,已是上午9点多了。迎面一阵寒风,倒也觉得凉爽。



(供稿:作者吴冷西同志的女儿吴丽元;来源:昆仑策网【授权】,修订发布)

2022年11月22日星期二

这才是真实的历史!

这才是真实的历史!梁漱溟、老舍和傅雷对毛主席的认知片段
作者:郑州李爷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22


    【毛泽东主席与梁漱溟】


一、见证解放前、解放后、改开三时代的梁漱溟

梁漱溟老先生都知道的,被誉为中国最后的大儒。“犯言直谏”,可是敢当面和毛泽东主席过两招的人。


梁漱溟:

我记得我第一次到延安,卢沟桥事件刚刚6个月,我为什么那么早去延安呢?就是因为日本人来了之后,全国有一种崩溃之象,北方就是卢沟桥七七事变,南方上海是“八一三”打起来。就是都不行了,上海退南京,南京退武汉,北京、天津都沦陷了,山东也沦陷了,全国人都是在逃难,你逃难,我逃难,大家各自逃难,崩溃,好像无主了。蒋的政府眼看没有什么能力,没有什么办法。我对他很失望,对南京政府很失望。


梁漱溟:

退到武汉的时候,我取得蒋的同意,我说我要到延安去看看。到延安去看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悲观的,不知道怎么好,大家都在逃难,南京政府毫无能力,怎么好啊?怎么办呢?我就想看看共产党是不是有办法,我就这样去。一去,看到他完全不悲观,我是悲观地去的,他(毛泽东主席)告诉我,没有问题,中国非有这样一天不可,非有这样一个大灾难不可,不过日本人他不要高兴太早。
这个时候,他正在写《论持久战》, 把《论持久战》的话讲给我听,他说日本人是不自量,他想吞并中国,(笑)那是妄想、笑话。中国是大国,太大了,他太小了。


梁漱溟:

毛主席这个人呢,我跟他接触很多,他是雄才大略,那是很了不起。并且他没有什么凭借,他不是原来就有势力的一个人,他都是单身一个人。他的家乡韶山,我去过两次,他进修的地方,我都去看,他读书的地方,他家乡的人,我们都见到。他十五、六岁还在乡里种地,这么样一个光身一个人,居然创造一个新中国,实在是了不起,实在是了不起。

毛泽东主席关于抗日持久战的谈话使梁漱溟佩服得“五体投地”。梁漱溟后来回忆说:

“这篇文章(指毛泽东主席的《论持久战》)那时还没有发表。他就是以这篇文章内容来说给我的。说中国一定胜利。我听他的谈话,把我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


访问延安,梁漱溟和毛泽东主席谈话共八次,其中两次是通宵达旦。当把话题转到阶级斗争问题上时,两人激烈争论起来,有一次从前一天傍晚一直争论到次日天已大亮之时。毛泽东主席意味深长地对梁漱溟说:

“梁先生是有心之人,我们今天的争论可不必先做结论,姑且存留下回分解吧。”


1951年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了《两年来我有了哪些转变?》一文,又写了《何以我终于落归改良主义?》等文章,送给毛泽东主席看。梁漱溟在文中毫无保留地说:

 “若干年来我坚决不相信的事情,竟然出现在我眼前。这不是旁的事,就是一个全国统一稳定的政权竟从阶级斗争中而建立,而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我曾经估计它一定要陷于乱斗混战而没有结果的,居然有了结果,而且结果显赫,分明不虚。”

梁漱溟在事实面前,终于承认了毛泽东主席的观点是对的,而自己是错的。

若干年后,毛泽东主席去世多年,和毛泽东主席过过两招的梁漱溟深情地说:

“几十年过去了,当时是我的态度不好,讲话不分场合,使他很为难。现在看,毛泽东是对的。特别是在对待我个人的问题上,毛泽东主席襟怀大度、心胸豁达,关心我这样的民主人士,其情、其理感人至深。毛泽东主席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确实是中国各民主党派真诚的朋友。”


二、见证了解放前和解放后的老舍

解放前,老舍在英国教了几年书,默默无闻。可以说白干了几年,勉强糊口。为什么说白干几年呢?当年老舍先生,离开英国回国,存款只够买从英国到新加坡的船票,所以,老舍先生到了新加坡下船了。下船干嘛呢?教书赚钱买从新加坡到中国的船票。老舍在新加坡教了半年书,省吃俭用节衣缩食赚够了船票钱,就乘船回国了。所以?他妈的帝国主义邪恶啊,我们的老舍先生给你们教书育人教了几年买船票都要分段!

众所周知,老舍是满人。解放前,老舍是不敢承认自己是满人的,辛亥革命后满人是受歧视的。解放后毛泽东接见老舍进行了一次谈话,这次谈话毛泽东专门肯定了清朝的有作为的几个帝王的历史贡献。老舍先生才抬起头来,不再避讳自己是满人。


  【1960年,毛泽东主席亲切会见著名作家老舍等文艺工作者】


以下段落摘自老舍先生《毛主席给了我新的文艺生命》:

一九四九年年尾,由国外回来,我首先找到了一部《毛泽东选集》。头一篇我读的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读完了这篇伟大的文章,我不禁狂喜。在我以前所看过的文艺理论里,没有一篇这么明确地告诉过我:文艺是为谁服务的,和怎么去服务的。可是,狂喜之后,我发了愁。我怎么办呢?是继续搞文艺呢,还是放弃它呢?对着毛主席给我的这面镜子,我的文艺作家的面貌是十分模糊了。以前,我自以为是十足的一个作家;此刻,除了我能掌握文字,懂得一些文艺形式之外,我什么也没有!毛主席指示:文艺须为工农兵服务。我怎么办呢?从我开始学习文艺写作起,二十多年来,我的思想、生活、作品都始终是在小资产阶级里绕圈圈。我最远的“远见”是人民大众应当受教育,有享受文艺的能力与权利。享受什么样的文艺呢?很简单:我写,大家念。我写什么呢?随便!我写什么,大家念什么。一个小资产阶级的确是可以这样狂傲无知的。这种狂傲使我对于工农兵,恰如毛主席所说的,缺乏接近,缺乏了解,缺乏研究,缺乏知心朋友,不善于描写他们。我真发了愁。

我怎么办呢?
首先,我决定了态度:我要听毛主席的话,跟着毛主席走!听从毛主席的话是光荣的!假若我不求进步,还以老作家自居,连毛主席的话也不肯听,就是自暴自弃!我要在毛主席的指示里,找到自己的新文艺生命。
慢慢地,我开始写剧本。《方珍珠》与《龙须沟》的背景都是北京;我是北京人,知道一些北京的事情。我热爱北京,看见北京人与北京城在解放后的进步与发展,我不能不狂喜,不能不歌颂。我一向以生在北京自傲,现在我更骄傲了,北京城是毛主席的,北京人与北京城都在毛主席的恩惠中得到翻身与进步,我怎能不写出我的与北京人的对毛主席的感谢呢!

毛主席告诉了我应当写什么,怎么写,和为谁写,我还不感谢么,还不拼命追随么?是的,我知道,我离着一个毛泽东思想的作家还很远很远。但是,我一定要按着毛主席所指示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决不停止。在思想上,生活上,我还有不少的毛病,我要一一的矫正,好减轻负担,向前走得快一些。解放前我写过的东西,只能当作语文练习;今后我所写的东西,我希望,能成为学习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以后的习作。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教“老作家”的包袱阻挡住我的进步,才能虚心地接受批评,才能得到文艺的新生命。
我感谢毛主席!
毛主席万岁!

老舍,1952年。嗯,为什么特别标注该文的时间呢?这个时间说明,当年以老舍先生为代表的知识分子们,对毛泽东主席是彻底心悦诚服的。感谢毛主席,喊出毛主席万岁也是发自内心的。


三、见证了解放前和解放后的傅雷

解放前,傅雷家是大地主。多大呢?北京大学教授阿忆家解放前也是地主,傅雷家比阿忆家大那么一点点。傅雷说他爸爸去世后,家道不济,母亲为了把他养大,就卖地,卖到最后只剩下400多亩……

1912年,傅雷父亲傅鹏飞因冤狱去世(看清楚,是1912年),傅雷由母亲抚养成人。老母亲望子成龙,对傅雷很是严厉。每天不是打就是骂,甚至按着头往墙上摩擦。傅雷母亲对傅雷灌输的一个思想就是报仇——家仇,所以迫切的想傅雷出人头地好报仇雪恨。打骂这些坏毛病,都在傅雷身上保留了。傅聪兄妹就经常挨打,也是时常被傅雷按着头往墙上摩擦。

由于母亲的言传身教,导致傅雷孤傲、冷酷,谁都不服。傅雷是从不轻易夸人的。有一次杨绛翻译了一篇散文,傅雷看了看,说:不错。杨绛谦虚了一下应道:一般一般。结果傅雷在忍耐了一分钟后却认真地发话了:“杨绛,你知道吗?我的称赞是不容易的。”杨绛一脸懵:“我当时颇像顽童听到校长错误的称赞,既不敢笑,也不敢指出他的错误。可是我实在很感激他对一个刚试笔翻译的人如此认真看待。而且只有自己虚怀若谷,才会过高地估计别人。”

但是,傅雷先生,对毛泽东却是心悦诚服的。服气到什么程度呢?用傅雷先生自己的话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傅雷家书》是傅雷夫妇在1954年到1966年间写给出国留学儿子的家信,我们来读读传说中的《傅雷家书》。很多人听说过,我估摸着都是跟风,并没有读过,所以我们读一读。

以下摘自传说中的《傅雷家书》:

亲爱的孩子,昨天寄了一信,附传达报告七页。兹又寄上传达报告四页。还有别的材料,回沪整理后再寄。在京(傅雷进京听毛泽东主席讲课)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东奔西跑,即使有车,也很累。这两次的信都硬撑着写的。
毛主席的讲话,那种口吻,音调,特别亲切平易,极富于幽默感;而且没有教训口气,速度恰当,间以适当的pause[停顿],笔记无法传达。他的马克思主义是到了化境的,随手拈来,都成妙谛,出之以极自然的态度,无形中渗透听众的心。讲话的逻辑都是隐而不露,真是艺术高手。沪上文艺界半年来有些苦闷,地方领导抓得紧,仿佛一批评机关缺点,便会煽动群众;报纸上越来越强调“肯定”,老谈一套“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次要的”等等。(这话并不错,可是老挂在嘴上,就成了八股。)毛主席大概早已嗅到这股味儿,所以从一月十八至二十六日就在全国省市委书记大会上提到百家争鸣问题,二月底的最高国务会议更明确的提出,这次三月十二日对我们的讲话,更为具体,可见他的思考也在逐渐往深处发展。他再三说人民内部矛盾如何处理对党也是一个新问题,需要与党外人士共同研究;党内党外合在一起谈,有好处;今后三五年内,每年要举行一次。他又嘱咐各省市委也要召集党外人士共同商量党内的事。他的胸襟宽大,思想自由,和我们旧知识分子没有分别,加上极灵活的运用辩证法,当然国家大事掌握得好了。毛主席是真正把古今中外的哲理融会贯通了的人。

毛主席的话和这次会议给我的启发很多,下次再和你谈。

从马先生处知道你近来情绪不大好,你看了上面这些话,或许会好一些。千万别忘了我们处在大变动时代,我国如此,别国也如此。毛主席只有一个,别国没有,弯路不免多走一些,知识分子不免多一些苦闷,这是势所必然,不足为怪的。

伟大的毛主席远远地发出万丈光芒,照着你的前路,你得不辜负他老人家的领导才好。
一九五七年三月十八日深夜于北京——傅雷


四、结 语

梁漱溟先生是个传奇般的存在,今天的文人们给梁先生提鞋都是不配的。毛泽东主席去世多年后,活着的见证了解放前、解放后、改开三个时代的梁漱溟老先生说出了真心话:

“几十年过去了,当时是我的态度不好,讲话不分场合,使他很为难。现在看,毛泽东是对的。特别是在对待我个人的问题上,毛泽东主席襟怀大度、心胸豁达,关心我这样的民主人士,其情、其理感人至深。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确实是中国各民主党派真诚的朋友。”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注意到,傅雷先生在给傅聪的信中也写过:毛泽东主席没有教训口气,胸襟宽大。时隔几十年过去,毛泽东已经仙去,梁漱溟老先生仍然说出:毛泽东主席襟怀大度、心胸豁达,其情、其理感人至深。

老舍先生之死,是个悲剧。当年,忍了老舍先生多年婚外情的夫人胡絜青不再忍了,儿女们也说他解放前就对不住妈妈(解放前老舍隐瞒自己已婚背景,和赵清阁公开同居。胡絜青带着孩子从济南追到重庆,老舍不敢见。因为赵清阁离开重庆去上海,老舍先生又抛下妻子从重庆追到上海……),解放后还念念不忘(1961年,赵清阁57周岁生日时,老舍题赠一联:“清流笛韵微添醉,翠阁花香勤著书。”)。老舍先生思想转不过来弯,他把给周恩来的一封信交给胡絜青离家出走,胡絜青并没有阻拦他。老舍先生拿着一本《毛泽东诗词》在太平湖边读了一天,其实是不想投湖的,不然不会坐了一天半。但是最后想想实在是无颜见夫人子女,一狠心投进去了。

当然,正如北京大学教授阿忆所说:老舍先生这点破事放在今天不算事。阿忆说的是实话,今天很多像阿忆这样的所谓教授是不要脸的了,当然不算事。但是,老舍先生生活在前30年,那时候的人基本上都有羞耻之心,所以,老舍先生之死,是个悲剧,你可以说是时代的悲剧。

嗯,当年,新中国成立,为了请老舍先生回国参与祖国建设。周恩来亲自出面请人给老舍先生去信,包括曹禺等大腕,老舍先生都不给面子的,因为老舍先生是原本要和赵清阁女士飞奔的(1948年,老舍从美国给赵清阁写了一封信:“我在马尼拉买好房子,为了重逢,我们到那儿定居吧。”)。后来是赵清阁出面写了一封信,老舍先生飞一样回到了祖国。确实是真爱,如果老舍先生不自杀,或者毛泽东主席没有建立新中国,亦或者建立了新中国不想改造文人的思想进而使他们的才华为人民服务,老舍和赵清阁的爱情可以成为才子佳人之美谈,所以是时代的悲剧。所以,毛泽东主席?你说你何苦?咋会想出来为人民服务?咋会要改造文人的思想?所以,你背点当今中国文人的骂名,也不太冤枉。

傅雷之死,也是个悲剧。傅雷夫人朱梅馥之死,更是个悲剧。

傅雷很要面子,但他从来不给别人面子。傅雷的一生,不是在斗人,就是在去斗人的路上。解放前斗张大千、斗徐悲鸿、斗张爱玲、斗俞剑华等等。傅雷斗张爱玲因为他看不起张爱玲。结果后来张爱玲在胡兰成的扶持下得势,写了篇小说反击傅雷:“他那样的神经病的人,怎么能同他结婚呢?”傅雷看了差点自杀。 

傅雷有多要面子呢?傅雷在巴黎留学,搞了个女人,把青梅竹马的表妹朱梅馥休了准备向洋妞求婚,突然发现是个妓女,差点自杀。1936年,傅雷在洛阳又搞了妓女,此时朱梅馥怀孕3个月。后来,傅雷又搞了个女人成家榴,成家榴离开上海,傅雷爱得死去活来又差点自杀。逼得朱梅馥亲自给成家榴打电话请她回去共侍一夫,傅雷才活下去。所以,李爷我觉得不管傅雷在任何时期自杀,朱梅馥这个生死相依的女人都会选择和他一起离去。傅雷斗了一辈子人,别人一还嘴,说了些他的破事,他就受不了了,因为他实在太要面子了。当然,傅雷这个多情种子,这些破事放在今天,也正如北京大学教授阿忆所说:这都不算事。所以,傅雷之死,也是时代的悲剧。谁叫那个时代的人,尚有羞耻之心呢?不过,朱梅馥这么海枯石烂你变我不变的伟大的爱情,为什么要写的那么惨兮兮呢?

哎,毛爷爷是真的想改造一下他们的旧思想,好好地为人民服务。毛爷爷你何苦呢?


    【1973年7月17日,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游泳池住地会见杨振宁(右一)。周恩来和周培源(左二)参加了会见】


我们再以至今仍然活着的物理学界的“扫地僧”“牛魔王”杨振宁1971年在美国的演讲《我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印象》来重现那段伟大的历史。


杨振宁:

我发觉今天的中国是完全地改变了,和二十六年前我所认识的中国已完全不同。而这也就是我今天晚上想报道的事。在我还没有分别指出这些大变动之前,我想归纳一下我所见到的变化,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值得中国人自豪的一点,就是:“精神”。


(听众)问:

你所提到的中国过去二十年来在物质上的进步,尤其是在社会主义下的精神面貌的进步,你认为在二十年的资本主义下,这种情形是否同样有可能发生呢?


杨振宁:

正如我告诉过你的,我并不是学社会科学的。我认为在中国所发生的事是一个奇迹。假如你曾问我,我对中国二十六年前的印象是怎么样,我就会联想到目前这种转变是不可能的。当然,这样想是错了。我并不能解答,是否会有另外一个制度能产生同样的奇迹。但我极表怀疑。

嗯,这就是历史。梁漱溟、老舍、傅雷等等大腕,包括至今仍然活着的“牛魔王”杨振宁,都认为毛泽东主席能创立新中国并带领前30年人民群众战天斗地改天换地建设新中国,是不可思议的,是不敢想的,是一个奇迹。接触了毛泽东主席,他们是心悦诚服,大呼过瘾的,发自内心喊出毛主席万岁的。


最后,我们稍微总结概括一下这些个历史片段:

当年认为比毛泽东主席强的人多的是,后来他们都服了。现在自认为比毛泽东主席强的人又多的是,他们100个不服气,然并卵。将来认为自己比毛泽东主席强的人仍然会有很多,然并卵……但是真正比毛泽东主席强的人永远不会再有了……


骄傲吧,中国人!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


(作者:郑州李爷;来源:昆仑策网,转自“哇事记”,重新修订发布) 

2022年11月19日星期六

没有办法的时候,毛主席有一个办法

没有办法的时候,毛主席有一个办法
作者:风无言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19


     【油画《毛泽东主席在新泉进行连队调查》(图源:古田会议纪念馆)】


1930年5月,毛泽东同志为反对当时红军队伍中存在的教条主义思想,专门写下了《反对本本主义》一文,提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著名论断。

90多年过去了,这个著名的论断历久弥新、薪火相传,愈发深入人心。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讲,重视调查研究,是我们党在革命、建设、改革各个历史时期做好领导工作的重要传家宝。


   【1930年5月,毛泽东主席写的《反对本本主义》(原名《调查工作》),蕴含了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的思想。】

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人世界观和方法论的体现,本质上是对实事求是这一思想路线的展开。调查研究的目的,是要解决问题,其中重要的一个方面是解决“人的问题”,特别是“人的思想问题”。思想认识上的正确,是解决实际问题的前提和基础。

《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从理论上为破除教条主义提供了世界观标准和方法论标准的参考,但教条主义的顽固,使后人还是难以就此脱离教条主义的干扰。教条主义等主观的东西仍然会经常冒出来,而且还会伴随新的事物、新的矛盾、新的实践变换各种形式,或隐或显给人以影响甚至是危害。但我们因《反对本本主义》的启发,可以获得克服这一思想弊病的精神自觉和历史主动,可以获得搞好调查研究的历史逻辑和理性认识。

搞好调查研究,要坚持用更加宽广的眼界观察世界。当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相互交织、相互激荡、相互影响,世界各种力量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特点更加明显。这种历史背景下,处理各种事物都更加需要政治眼光、战略眼光、世界眼光、发展眼光,“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不再是一种文学描述,而是成大事、谋大局、入主流的基本战略原则。眼界决定境界,格局决定结局。脱离了同时代背景相匹配的眼界格局,调查研究就会沦为“盲人摸象”,不可避免地陷入思维认知的偏狭。

搞好调查研究,要坚持把群众的社会实践作为源泉。调查研究要真正深入实际、深入基层、深入群众,而不是浮光掠影、浅尝辄止,更不能完全依赖他人代劳。之所以不能完全由他人代劳,不能单纯靠看材料、听汇报,就是因为调查研究不是只追求纯粹的信息或知识。僵化的材料没有多少实际意义,这种材料还只是“一半的材料”,还不是有真情实感的材料。真情实感的材料,往往来自同群众的感性交往中,同实际本身的直接互动中。有了这种真情实感,人自高远、心自广博,有助于精神境界、视野格局的提升和打开,由此作决策、定政策就容易抓住事物的本质,进入人心。

搞好调查研究,要坚持追求真理、修正错误。坚持追求真理就要修正错误,修正错误才能更好坚持追求真理。调查研究绝不能带着条条框框找材料,不能带着定见找证据,必须坚持实事求是。有的人善于察言观色,准备了好几个口袋,看领导喜好摆“龙门阵”,这种投机取巧的态度违背实事求是的原则,难免要误事、误人、误己。调查研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解决实际问题,确保决策措施的科学有效,没有这一条,调查研究就失去了出发点落脚点。投机取巧、弄虚作假是小盘算、小精明,根本上是缺乏对真理的敬畏和政治上的远见。“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才是大智慧,才能行稳致远。

搞好调查研究,要坚持正确的政治立场和观点方法。马克思主义有两条颠扑不破的道理:一是实事求是,一是为人民服务。对一些现象材料,不同人有不同的立场,得出的结论也会千差万别。大革命时期,湖南兴起农民运动,有的人说“糟得很”,毛泽东同志考察后却认为“好得很”。为什么?就因为他是站在无产阶级的和人民大众的立场上看问题。有的人也采集了很多信息数据,问了许多意见看法,为什么依然没有解决问题呢?

毛泽东同志曾十分形象地比喻:“调查研究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调查了解情况,只是找到解决问题办法的第一步。要实现顺利分娩,还要有个研究的过程,有个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运用到经验材料的过程,从而完成去粗存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工作。由此,我们才能从纷繁复杂的现象材料中找到“真理”,才能让作为经验材料的过去进入未来的历史。

调查研究就是要让事实说话,马克思主义理论是实践的理论,也是理论的实践。历史和实践反复证明,真理不会掌握在本本主义者的手里,而是在最能做调查研究者的手里。

(作者:风无言;来源:昆仑策网【授权】,转编自“东方红啦”,修订发布)

2022年11月17日星期四

毛主席创造的“食盐货币”镜鉴今朝

毛主席创造的“食盐货币”镜鉴今朝
作者:王忠新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17


         【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旧址】


电视剧《伟大的转折》有个精彩的片段:红军进遵义后发行从中央苏区带来的纸币,但在市场却无法流通。为此,毛主席“仙人指路”,点破将“红军票”锚定在遵义最金贵的食盐,创造出的“食盐苏维埃货币”迅速成“热票”,既繁荣市场,救济了贫苦百姓,还增加了苏维埃国家银行的资金储备。这对当今的改开做好货币发行,仍有深刻借鉴意义。


一、红军长征唯一在遵义发行了货币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红军从瑞金开始长征,一路征战三个多月,于1935年1月7日凌晨智取遵义城。这是红军长征以来攻占的第一座繁华的中等城市,红军第一次获得十分难得的休整。



        【贵州遵义会议会址】


红军进入遵义后,作为后勤机构最急需物资补给,红军指战员也需购买生活物资和医疗用品。但令人难堪的是红军指战员身上携带的钱,几乎都是苏维埃银行发行的货币,在遵义根本无法流通。这就需要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发行货币来解决,时任苏维埃国家银行行长的毛泽民、支部书记曹菊如向党中央请示后,在红军于遵义休整的12天,苏维埃国家银行将从中央苏区带出来的纸币,作为“红军票”在遵义发行,这也是长征途中唯一正式发行的一次纸币。

这种俗称“红军票”的纸币,规定纸币额与银元等值,可用于购置各种物品:面值有壹元银币券(1934年版)、伍角银元辅币券(1933年版)、贰角银币券(1934年版)、壹角银币券(1932年版)、伍分银币券(1932年版)。以上五种银币券,均有防伪性的毛泽民亲笔签名。


二、毛主席为“红军票”的锚定“仙人指路”

“红军票”在遵义发行了,但处境十分尴尬,因市场不认,百姓不认,红军指战员也花不出去,作为国家银行行长的毛泽民很苦恼。他就去找时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的毛主席去汇报。电视剧《伟大的转折》中,就文献性地再现了这一精彩的历史镜头。毛泽民在在遵义城的街道遇到了毛主席,有了下面这段经典对话:


泽民:大哥!
主席:啊,泽民,什么事情这么急?

泽民:我有事向你汇报。大哥,你要去哪?
主席:去参加苏维埃大会,边走边说吧!

泽民:好!大哥,如今我们进了遵义城,各项工作都开展得很好,但我苏维埃银行行长的工作却不好做呀!我们从苏区带出来的纸币,在遵义根本不好使,商家们只认银元,不认我们的钱呀!市场是一片萧条!

主席:这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各种各样的纸币层出不穷,堆在老百姓手里,就像废纸一样,他们害怕也是正常的。但是泽民你要想想,在货币还没有出现之前,人类的买卖是如何开始的呢?

泽民:自然是从交换货物开始。

主席:如果将我们手中的纸币,不当成钱,而是当成一种货物呢?

泽民:大哥的意思是?

主席(手指了一下街道两侧的商家):你看看,现在我们遵义老百姓最缺的是什么?

泽民:我明白了,大哥,我向你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咱们的货币在遵义的街道上用起来。

主席(拍了拍泽民的胸脯):好,我相信你!


三、“红军票”锚定了百姓最紧缺的食盐

那么,遵义老百姓最缺的是什么?那就是盐!盐是生活必需品,但贵州素不产盐,需从外省运入销售,可道路险恶,匪患不断,运盐很困难。而随着贵州人口的剧增、社会经济的发展,对盐的需求量日益增大,特别是生活用盐更为紧缺,1斤盐为1块银元(猪肉才两角钱一斤)。遵义许多百姓根本买不起盐,“黔民苦盐贵,淡食者,众且久”。由于贫苦百姓吃不起盐,患“粗脖子病”特别普遍。

而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恰恰手里掌握着遵义的大部分食盐,因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承担没收土豪、军阀、官僚资产,负责红军军需供应的重任。长征途中,林伯渠任中央没收委员会主任,毛泽民任副主任,中央和各军团成立没收征发委员会。红军进遵义,就“立即发动遵义各族贫苦群众,清查没收地主、官僚、反动军阀盘剥来的资财,用以救济贫苦百姓并增加苏维埃国家银行的资金储备。”苏维埃国家银行首先对反动军阀王家烈、柏辉章家的米行、盐行、布庄等查抄没收。仅王家烈一家,就没收其价值几十万银元的盐及定购5万银元的香烟等。苏维埃国家银行还积极组织群众对土豪劣绅、贪官污吏的田产财物进行清查没收,又筹集一部分盐。

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手握遵义稀有金贵的食盐,就用“红军票”锚定食盐,并在交易中规定,以低价食盐卖给遵义群众,但只收“红军票”。“红军票”的币值:以白区通用纸币2元或银币1.2元收兑苏区纸币1元,并以大量食盐平价供应,换取苏区纸币。红军未到来之前,市面上1斤盐为1块银元(猪肉才两角钱一斤),红军来了,“每红军钞洋1元可买盐7斤,可买白金龙香烟4罐,价值远贱于平昔。”1元“红军票”可买7斤盐,这使得“红军票”比银元值钱7倍,再加上“银币1.2元收兑苏区纸币1元”,这使得“红军票”最值钱。

在低价用“红军票”将食盐卖给百姓,又指定用“红军票”把打土豪得来物资低价卖给穷人,还以“红军票”高价收购群众手中生活物资,当地民众都乐意卖出自家物品兑换“红军票”。并成立临时物资供应处和货币兑换处,允许用“红军票”到苏维埃银行换取银元。这使得“红军票”快速赢得民心,不仅顺利流通起来,且信用度很高,甚至人人争着要。


四、毛主席创造“食盐货币”的四大启示

红军进遵义仅12天,此前,当地群众只认大洋、银元,红军被污蔑成洪水猛兽。为何这么短的时间,遵义老百姓就能接受“红军票”呢?当有四点启示: 

1. 毛主席领导金融工作是行家大家。毛主席在遵义街道边走边听毛泽民汇报,能信手拈来创造出“食盐货币”,这是毛主席长期抓经济和金融工作的厚积薄发。毛主席建立井冈山根据地,就大力抓根据地经济建设,包括:实行土地革命,既解放穷苦农民,也有了农业累进税、商业累进税;抓“出口贸易”,将粮食、竹子、木材、油、茶叶等农产品卖到国统区;抓工业开发十多处钨矿,钨矿总产量达4000余吨,世界上近一半钨砂产自赣南,钨砂出口最赚钱。以此买回根据地急需的盐、布、药品及枪支弹药,来长期支持井冈山斗争。


      【苏维埃国家银行行长毛泽民】


毛主席尤为重视抓金融工作,1921年10月,毛主席任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湖南分部主任,在组织安源路矿工人斗争中,就成立了安源路矿工人消费合作社,并发行了最早的“红色股票”。1931年11月,毛主席担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毛泽民受命筹建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毛主席对于货币发行强调, “尽量发挥苏维埃银行的作用,把货币的发行和市场的需求结合起来,以市场的需求为货币发行的依据,坚持适度发行”。《关于苏维埃经济建设的决议》:“苏维埃政府对于发行纸币应该极端的审慎,纸币的发行超过市场所需定额,必然会使纸币跌价,会使物价腾贵。要有计划的发行纸币,发展拥护国币的运动等,亦可在相当限度内维持纸币的信用。”

看看毛主席著作的全集,几乎有三分之一是就经济工作写的文章和发的电文,如《边区的货币政策》《论十大关系》等,都是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的经典之作。如此学养深厚,如此亲历亲为,才能在遵义街道上破解货币发行最难的课题,将“红军票”锚定食盐。

2. 发行纸币必须要有坚挺的“锚定物”。发行纸币要防止出现通货膨胀,就必须要有坚挺的“锚定物”。当年,国民党发行的金圆券如何形同废纸,就是没有“锚定物”的滥印纸币。红军攻占遵义的在短短12天休整期,就能发行深受市场欢迎的“红军票”,这绝对是世界金融史的一大奇迹。而能创造出这个奇迹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红军票”锚定了遵义紧缺的金贵盐巴,让“红军票”成为“食盐货币”,这可比“石油美元”早了40多年。

用坚挺的“锚定物”发行纸币,这是中共发行货币的光荣传统。据1932年《国家银行暂行章程》记载,国家银行用黄金、白银等贵金属做发行准备。为增强信用,一度在国家银行营业大厅前长柜台两侧,分别用金条、金元宝垒起二尺高的“金山”,用银元宝、银洋堆起“银山”,下面还摆满诸多贵重物品。

红军抵达陕北,国家银行与陕甘晋银行合并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西北分行”,印刷、发行新货币,也是锚定食盐,因陕北食盐极为金贵,而红军解放了宁夏盐池、陕西定边等产盐区,实行食盐专卖统销,为发行纸币提供了锚定物。

新中国建国至改开前,发行人民币的锚定物为黄金及贵金属,人民币自然非常坚挺保值。改开前市场年流通的人民币不足700亿,1956-1970年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始终固定在2.4618,人民币含金量非常高,绝无通货膨胀,还既无内债,也无外债,这是毛泽东时代创造的一大金融奇迹。

3. 必须保证纸币与“锚定物”随时兑换。发行有坚挺“锚定物”的纸币,能让其能在市场流通起来,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要保证随时兑换。据1932年《国家银行暂行章程》记载,保证纸币可随时兑换成银元,并需在全辖范围内设立兑换处,提高纸币信誉,防止出现挤兑事件。

在遵义发行的“红军票”,那是以大量食盐及布匹、银元保证币值,特别要求“不在没有兑换处的地方使用苏币”,避免损害群众利益,以维护“红军票”的信用。苏维埃国家银行在遵义成立临时物资供应处和货币兑换处,还在遵义城内的狮子桥、丁字口、万寿桥等六处设立了兑换点,并在遵义周边的桐梓、绥阳、鸭溪、团溪、龙溪、余庆、湄潭等地设立了19个兑换点。

4. 像维护红军声誉般维护“红军票”信用。那么,红军撤出遵义,“红军票”命运如何?1月18日,苏维埃国家银行接到转移的命令后,国家银行工作人员在闹市区,摆上银元及布匹、粮食、食盐等货物,通宵达旦让群众兑换或选购,突击用现洋收回发行的“红军票”。2月下旬,红军再度进入遵义城,苏维埃国家银行利用原有的信誉开展营业,其中一个主要目的,就是回收此前留下的“红军票”。

虽然苏维埃国家银行要求做到发行多少,收回多少,完全兑换,但因种种原因,还有极少量“红军票”散落民间。新中国成立以后,1955年发行第二套人民币时,对于少量流散在遵义百姓中的红军币,中国人民银行仍旧按照一比一的比价进行了兑换。

结束语:“红军票”在遵义只发行了很短时间,但其中取得的宝贵经验,对于改开的今天,如何确保人民币发行的主权?如何明确人民币发行的锚定物?如何控制人民币的发行数量?如何确保人民币和银行的信用坚挺?如何遏制物价连年环比的通货膨胀?如何防止大面积的金融腐败?如何避免货币发行的盲目西化等,都有根本性、制度性、现实性、建设性的深刻借鉴。

金融工作是经济工作的中心,金融工作最核心的是发行货币,改开进入新时代的金融建设,更当不忘从哪里出发,更当继承发扬“红色金融”的光荣传统!

(作者系昆仑策研究院特约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

2022年11月8日星期二

毛主席哺育红旗渠工程领导者建设者

毛主席哺育红旗渠工程领导者建设者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08
作者:李克勤


    【1958年11月1日,毛主席外出视察途中,在河南新乡火车站接见林县县委书记杨贵。】


毛主席哺育红旗渠工程领导者建设者:挖掘精神潜力,迸发思想活力

红旗渠,是一项伟大的工程,是由英雄集体创作的英雄工程【1】。红旗渠是水利工程,是为了解决林县(林州)人民缺水问题的。在红旗渠开工的时候,林县人民的物质生活是什么状态可想而知。可是,林县人民为什么在物质条件那么贫乏的条件下,能够响应林县县委的号召,千军万马上太行,而且一干就是十年?显然这是非物质的精神起了作用,是道层面的精神,转化成了器层面的物质,可以说红旗渠工程是新中国在“一穷二白”的条件下,毛主席共产党带领人民由精神的富裕带来物质财富的迅猛增长的杰作——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以杨贵同志为书记的林县县委“为了人民,依靠人民,敢想敢干,实事求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2】的道器变通。毛主席的思想给了林县人民无穷无尽的精神力量,这种精神【3】力量,在红旗渠建设过程中是绝对不能缺少的,也是决不会多余的。这里不得不指出一点,人的精神并非从天上掉下来,人的精神是内在的道层面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又是存在的【3】。那精神怎么来呢?靠外在的力量激发出来。毛主席就是最善于激发人的精神革命领袖。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确定后,毛主席又亲自哺育了杨贵这样具有决定性因素的干部,所以说红旗渠工程建成完全是毛主席道器变通的一个特殊的杰作,完全说得通。


1958年11月1日毛主席外出视察途中【4】,在河南新乡火车站接见过杨贵。

毛主席握着杨贵的手说:“林县杨贵,我知道你,你治水很有一套。”

毛主席对林县大修水利的做法给予充分肯定,老人家说: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要把农业搞上去,必须大搞水利。”

主席接着和杨贵有了如下对话。

问杨贵:“林县有多少人?”
答:“60多万。”

问:“林县有林吗?”
答:“山上土薄石厚,原有一部分自然林,这次大办钢铁砍了不少。”

问:“办钢铁你们上了多少人?”
答:“地委让我们上15万人,我们目前只上了五六万。”

问:“五六万人怎么住啊?”
答:“都住在野地里。”

这时候毛主席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五六万人住在野地里,生病的多不多?”
杨贵说:“现在还不多,但已经有了苗头。”

毛主席做了一个不赞成的手势说:“天冷了,那么多人睡在野地里,冻病了怎么办?”

杨贵的心情很沉重,他还有更焦急的事情要向毛主席汇报:“林县经过兴修水利,今年的秋粮作物获得了大丰产,可惜不能全部收回来……”

毛主席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答:“精壮劳力出来办钢铁,庄稼顾不上收,棉花顾不上摘。群众住在野地里,大便都用棉花擦屁股,眼看着雪白的棉花被糟蹋了。”

毛主席这时把目光转向大家:“好不容易修了水渠和水库,长了好庄稼,却没有人收。这怎么能行呢?大炼钢铁不能再上人了,已经上去的留下少数人建设小高炉,其他人马上撤下来!一部分人收庄稼,一部分人搞水利,要知道水利是农业的命脉,要把农业搞上去,必须大兴水利。”

由此可见,毛主席不仅是走马观花的视察,而是作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有了调查,有了研究,他才表明自己的观点,这样才能统筹解决问题。并且,毛主席始终尊重普通老百姓,把人放在第一位,他见不得那些不把普通人当回事的人和事。这才是无产阶级的以人为本!

我们可以想象,毛主席这次亲自接见杨贵的谈话,对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有多大的帮助、鞭策和鼓舞。

杨贵几十年如一日在多个场合强调红旗渠精神的最重要的还是“为了人民,依靠人民”,特别是“为了人民”,堪称是整个“红旗渠精神”的灵魂。

这不正好说明,杨贵是一位深悟毛主席之道,真正具有共产主义觉悟的好干部,好党员,林县人民的好领导。



杨贵为何在林县有那么高的威信?

这不是偶然的,他是毛主席思想哺育成长起来的杰出基层领导干部。


杨贵书记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是他工作的常态。

杨贵同志不仅得到普通老百姓的拥戴,老一代革命家也对他的工作给予多方面的肯定和支持。

我研究杨贵,是和陈永贵,以及吴仁宝、王宏斌、史来贺、雷金河、郭凤莲、叶昌保、周宝生、孙开林、罗太平、郭重庆、郁全和、李良宝等等这样的乡村红色企业家联系在一起的。他们具有带领一批人创新创业的企业精神,同时他们又是在公有制里面工作的,是具有不谋私利,也就是具有为人民服务精神的共产党员【5】。

还要提一件事情,红旗渠完工后,杨贵奉调别处担任更重要的工作,先后在公安部、五机部(后来叫兵器工业部)、农业部、扶贫办公室等部门工作,直至1995年6月离休。

2002年6月13日,杨贵同志作为国务院扶贫办顾问曾到河南新乡市凤泉区耿黄乡耿庄村【6】指导工作,提出了许多希望和指导意见,并主动提出要成为耿庄荣誉村民。这次在耿庄停留期间,区委书记郭清春同志向杨贵同志汇报了中央、省、市领导同志关于耿庄的重要批示和指示。杨贵同志与耿瑞先促膝交谈,不顾高龄和疲劳,深入到学校、田间、企业进行调研。

杨贵同志在调研时指出,耿庄所做的工作,就是把建国50年来经济发展中,有些弊端去除了,有些先进的东西吸收了。耿庄的经验不仅仅是一般的艰苦奋斗,而是生产关系的变革。耿庄的领导班子敢于创新,做了许多其它地方没有做过的工作,路子非常对,很前沿,值得加深研究。杨贵同志表示,回去后召集有关部门座谈,并请国务院农村经济发研究室的同志到耿庄调研。

2004年5月,杨贵同志在参加完纪念焦裕禄同志逝世四十周年大会后,途经新乡提出要专门再到耿庄看看的。耿庄村举行简单而隆重的仪式,欢迎原林县县委书记、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顾问杨贵同志成为耿庄“荣誉村民”。

杨贵同志从耿庄带领大伙集体致富的带头人耿瑞先手中接过“荣誉村民”证书,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指出:来到耿庄,听了情况介绍,看了几个地方,不到两年时间,变化这么大,特别高兴。耿庄不仅经济发展上在全国来讲是超前的,另一方面村民在生产上走出了一条新路,农业、工业、商业、旅游业按行业分几大块。农业既不是大集体,也不是独户经营,而是通过成立公司组织大家搞生产,农业上用人并不多,但产出很高、很受启发,很好!当然还有些问题需进一步研究。在各级党委、政府领导下,希望耿庄村两委班子和瑞先同志要发扬“愚公泉”精神和耿庄精神,按照“三个代表”要求,维护群众根本利益。把现在已经肯定很对的继续做下去,有些再完善。在经济发展上,取得更大成绩。 

杨贵是红旗渠建设的领导者,是我们优秀的集体经济的老干部,他对耿庄讲的这番话,我们也可以认为是已经去世的焦裕禄同志,还有史来贺同志的心愿,我们希望耿庄的子弟兵和耿庄人民再接再厉,在继承我们党,我们的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基础上,创新思路,把耿庄的建设搞得更好,同时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象史来贺、杨贵那样,帮助更多的村庄走出共同富裕之路来。

杨贵同志于2018年4月10日逝世,享年91岁。杨贵的名字和红旗渠永远联系在一起,他多次反复宣传的红旗渠精神,永远不会多余,永远都是我们的精神财富,并且会不断发扬光大,因为那是共产主义事业不可缺少的道层面的东西。

毛主席的思想哺育的干部,其中象杨贵这样的不少,他们共同特点就是首先在精神上先“富”起来,然后在用精神的富有,带动物质上的丰富。与精神密不可分的是思想上相信群众相信党【7】。杨贵式的干部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想法,转化成说得通的说法和行得通的做法,带领大家干出类似红旗渠这样的工程是必然的。这就是精神变物质,同时物质也变精神过程。这是由道而器的过程,也是由器而道的过程,这两种都是道器变通的循环。

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独树一帜,从毛泽东文化看,该路线有个特点,就是在道层面的物质不丰富,甚至还十分贫乏的时候,首先突破客观物质条件的束缚,率先在道层面的精神上挖掘潜力,在思想上迸发活力。有了充沛的精神,有了充分的思想储备,干起事来,就有了持续的力量——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干部群众有无穷无尽的干劲就是这个道理,这就解决了精神上可持续发展的问题,这是不是物质层面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和保障呢?这样,当党员干部思想先富,精神先富,群众的带头人必然会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这不就更容易带动群众思想精神的富裕,再进一步带动全体人民在物质的共同富裕【8】,是不是更靠谱呢?

在毛泽东文化里,到了实现物质共同富裕的程度时,精神层面的富裕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的,党员干部的自我革命,党员干部的表率作用是不能有丝毫停息的——这就是持续的不断继续革命的要求。道层面的思想革命是道器变通之根与源【9】。


参考资料:
【1】谁能组织10万农民10年干一件伟大英雄工程?
【2】工商管理课程教学中红色管理案例功能分析|学党史体会
【3】从吴仁宝那里感悟到底什么是精神【视频与图】
【4】毛泽东水利文化:科学发展的珍贵资源
【5】我在《中国集体经济》发的红色企业家系列文章《组图》
【6】《中国集体经济》:高举党旗 创业为民——耿庄“两委”带领乡亲们走出共富之路
【7】为何毛主席能培养出大批相信群众相信党的好干部?
【8】毛主席领导新中国在哪个领域先“富”起来,然后先“富”带后“富”的?
【9】那个10月19日和之后那个10月16日:中国人民扬眉吐气

(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济学”,修订发布)

2022年11月7日星期一

毛泽东主席詞《蝶恋花•答李淑一》

毛泽东主席《蝶恋花·答李淑一》是怀念杨开慧的爱情诗吗?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07
以下文章来源于党史博采 ,作者张兴德



有些诗词,我们读了一遍,就感到一览无余,不想再读第二遍;而有些诗,却百读不厌,读一遍有一遍的体会。这是为什么呢?原因之一,就是有些诗词写得太直、太露,没有给读者留下回想的空间。而有些诗词则将异常丰富的生活内容和思想感情深含于艺术意境之中,让读者去回味、思索、体会、领悟。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文之英蕤,有秀有隐。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义主文外”(《文心雕龙·隐秀》)。这里说的“隐”,是指含蓄蕴藉。所谓“文外之重旨”和“义主文外”,是讲诗词中的言外之意。

毛泽东主席的许多诗词看似平易通俗,如果细品,实则蕴含深刻而丰富的思想内涵,往往读一遍有一遍的体会。《蝶恋花·答李淑一》就是一首这样的词。让我们来看全文:

我失骄杨君失柳,
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
问讯吴刚何所有,
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
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
忽报人间曾伏虎,
泪飞顿作倾盆雨。


     【毛主席《蝶恋花·答李淑一》手稿】


这首词最早发表在1958年1月1日湖南师范学院院刊《湖南师院》。

《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自1958年1月在《诗刊》上读到之后,60余年,已经不知读了多少次了。每读一次,必有新解,同时,也发现有误读误解的现象。不缀简陋,写出供方家和读者参考。


(一)

《蝶恋花·答李淑一》最初发表时有个“编者注”,介绍毛主席同李淑一的关系以及词中提到的“杨柳”:“这首词是毛泽东同志在1957年5月写给湖南长沙第十中学语文教员李淑一同志的。词中‘柳’是指李淑一同志的爱人柳直荀烈士。他是毛泽东同志的老战友,192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湖南省政府委员,湖南省农民协会秘书长,参加过南昌起义,1932年在湖北洪湖战役中牺牲。‘骄杨’是指杨开慧烈士。她在1930年红军退出长沙后,为反动派何键杀害,她是李淑一同志的好朋友。”这是我们深入、正确解读此词的前提和基础。

首先,这首词不属于“爱情诗词”类。近几年,有人研究毛主席诗词,将毛主席的一些诗词“归类”研究(这无疑是深入解读毛主席诗词的一种研究方法,本人也在做这种形式的研究),把这首词,同毛主席早年写给杨开慧的两首词《虞美人·枕上》《贺新郎·别友》归类于“爱情诗词”,说这是毛主席一生仅有的三首“爱情诗词”。这样定位这首词是值得商榷的。这首不同于早期的两首词作。爱情诗的前提是男女间写给所爱的人,讲的是男女之爱,即使有的悼亡诗,也是悼念自己的亡妻或情人。毛主席早期的这两首词是直接写给杨开慧的,内容讲的也是夫妻思念之情。说这两首词是“爱情诗词”,自然无错。但把《蝶恋花·答李淑一》同这二首并列归于同类,就有许多不当之处。毛泽东自己都说“开慧所述那一首不好”(见后文毛泽东给李淑一的信)。毛主席所以说“不好”,不能理解为自谦。如果把这两首词对比研究,二者区别自见。早年的两首词尽管也很感人,但此时的毛主席还是一个革命青年,而写于1957年的《蝶恋花·答李淑一》时期的毛主席同当年一个青年则不可同日而语,在诗词创作上也处于炉火纯青的时期。从这首词的创作意图看,此词尽管写了妻子,但从写作的直接对象和目的,是明确写给李淑一的,是对李淑一的来信来诗的回复回应。此词原本题名为“游仙”,正式发表时改为“赠李淑一”,后又改为“答李淑一”。强调其“答”字,恐怕也是基于强调此词的写作目的考虑。

我们再看此词的写作背景。早在1950年1月17日,李淑一就写信给毛主席,介绍他们母子别后情况,4月18日,毛主席回信,深情地说:“直荀牺牲,抚孤成立,艰苦备尝,极为佩慰。”1957年1月《诗刊》创刊号发表了毛主席诗词18首,引起全国热读。这年春节,李淑一写信给毛主席,谈她读了毛主席诗词的感想,并附了一首她在1933年听到柳直荀牺牲时写的《菩萨蛮·惊梦》和从杨开慧那里抄来的毛主席当年给杨开慧的词《虞美人·枕上》,向毛主席求证并希望重新书写相赠。毛主席5月11日回信,内有:“淑一同志:惠书收到。……大作读毕,感慨系之。开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写了吧。有《游仙》一首为赠。这种游仙,作者自己不在内,别于古之游仙诗。但词里有之,如咏七夕之类。……”李淑一给毛主席的词《菩萨蛮·惊梦》原文是:兰闺索寞翻身早,夜来触动离愁了。底事太难堪,惊侬晓梦残。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醒忆别伊时,满衫清泪滋。

上述可证,把此词称作一首赠答诗词,倒是很贴切的。李淑一词题目是“惊梦”,毛主席对以“游仙”:李淑一词中有“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句,毛主席的“和词”就是回答烈士的去向:“杨柳轻飏,直向重霄九……”。“和”得天衣无缝,“答”得妙趣横生而又极富政治哲理(详见后文)。


(二)

这首词的主旨也不能简单地定位为毛主席悼念为革命牺牲的亡友、亡妻的“悼亡诗作”。诗人是站在更高的政治视野和更高的思想境界,提出一个关乎将中国革命进行到底的一个政治哲理和政治理论问题:我们如何善待革命烈士,让烈士们含笑于九泉!

长期以来,流行的解读认为:“《蝶恋花·答李淑一》是一首痛悼缅怀亲人、战友和革命烈士的词;也是一首酬答亲旧好友的词。诗人痛悼缅怀的亲人和友人,不是一般的生活伴侣,也不是一般交往的朋友,而是对革命赤胆忠心、坚贞不屈的烈士。使诗人最感动、最难忘、最珍视的不只是平日相处的亲情与友情,而更主要的还是他们对革命的无限忠诚和坚贞不屈的气节。悼念缅怀这样的亲人与友人。当然不能像传统的悼念亡妻亡友的诗词那样从对现实日常生活细节的追忆入手,而要突出烈士最感人、最崇高的精神品格,就不能不采用超现实的表现手法。作为一首酬答词,又要与李淑一的原词相关合。李淑一的原词《菩萨蛮》从生者着笔,以《惊梦》为题写自己失去亲人的极度悲痛;毛主席的《蝶恋花》与之相应,从烈士一方着笔,最初就以《游仙》为题,突出烈士的精神感人之深及他们对革命胜利的极度欣慰之情,以此来宽慰李淑一,使她从失去亲人的极度悲痛中超脱出来,振奋精神,继承烈士未竟的事业。诗人在《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里表达了对烈士深切的悼念崇敬和对故旧的亲切抚慰之情。并采用超现实的表现手法,展开神奇美妙的想象,热烈赞颂了烈士感天动地的精神和对革命生死不渝的忠贞,也展现了诗人自己崇高壮美的精神境界,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参见丁三省《毛泽东诗词精读》第161页 文化艺术出版社 2013年1月 增订版)  

这些认识和体会,自然不能算错。但是,近年来,我结合当前一些人受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影响,对革命烈士和英雄的错误态度和认识,特别是否定、虚化在战场上牺牲的烈士们的价值的种种谬说,再重读此词,对其内容又有了新的感悟和理解。这就是:这不仅仅是一首悼念亲人和战友的“悼亡诗词”,这首词,通过对牺牲的亲人和战友的悼念,表达诗人一贯的思想:永远怀念烈士,不忘烈士的血和泪,不忘烈士的遗愿!做好工作,将革命进行到底是对革命烈士最好的纪念!

在一定意义上讲,念念不忘烈士,完成烈士未竟的事业是毛泽东思想的一部分。早在“七大”政治报告中毛主席就深情地说:“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使我们每个活着的人一想起他们就心里难过,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个人利益不能牺牲,还有什么错误不能抛弃吗?”“成千成万的先烈,为着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新中国成立前夕,毛主席就倡议建立人民英雄纪念碑并为建碑奠基培土,1955年6月亲自为纪念碑写了“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个大字的题词。他多次在不同场合讲我们要想想那些死去的先烈。而这首《蝶恋花·答李淑一》词,又借给老战友之妻、老朋友的回信与“和词”这种特殊形式,再次含蓄讲了这个思想。可以说,这是词的“文外之重旨”或说是“义主文外”,是词的真正“灵魂”。

以前读此词,被“杨柳轻飏”和“问讯吴刚”句的新奇构思和烈士的乐观精神所陶醉和感染。并以此认为这是诗人从怀念亲人、烈士的一方着笔转换为“从烈士一方着笔”。现在细品此词,感到“杨柳”和“问讯”句固然新奇、清新、巧妙,由此使全诗构思新颖、奇特,使此词成为古往今来的怀念亲人的诗词中的绝唱。但接下来的三句:“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也同样是不可不细品的佳句。这里是一语双意,含蓄蕴藉,细品另有一番深意。

“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诗人这里是借用中国民间喜爱的美丽的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仙人敬酒,仙女献舞,代表人民表达了对烈士们的尊敬和敬仰,委婉含蓄地表达了人民没有忘记烈士!他们得到了人民抚慰、敬仰、爱戴、尊重。革命烈士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血没有白流。也传达了诗人这样一个重要理念:我们应该像嫦娥、吴刚(是神话的人物是人们的代表)那样,尊重革命烈士、不忘革命烈士。


    【国画《忽报人间曾伏虎》(张凭 作)1964年】


“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这两句是词的高潮,也是“诗(词)眼”。过去一些人在解读此词时,因为被词开篇时创造的革命浪漫主义的意境所吸引,对这两句的重要性关注、理解不够。这里从叙事的视角转而讲烈士仍然在牵挂他们为之奋斗和牺牲的革命事业。所以当他们听说人间的变化,激动得流下倾盆的泪水。这里的“伏虎”的“虎”似应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其意思不仅仅是讲打倒蒋介石这只“虎”,解放全中国,建立人民新政权,此词写于1957年,也应包括1949年至1957年“换了人间”这一段时间。即包括取得巩固政权、抗美援朝、社会主义改造等等的“伏虎”。这里有两层意思:

其一,烈士们听说中国大地终于“换了人间”而流泪,这既是烈士对自己为之奋斗的理想的实现和自己为之实现这个理想而作出的牺牲的慰藉和庆祝,也暗含烈士对“换了人间”的希望和企盼。喜极而泣中也包含一种对中国革命前途的进一步企盼。

其二,这首词的潜台词是说,只有把中国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才能对得起死去的烈士和英雄。忘记了烈士,就是背叛!要把“换了人间”的祖国建设好,不能辜负烈士的企盼。这样,全诗的主题,就由一般地怀念亲人的牺牲,上升到正确对待烈士、正确对待烈士的遗愿这样一个政治理论层面。这不是借爱情写政治,也不是用政治喻爱情,而是把爱情和政治统一起来,亲人、烈士:爱情、政治,在革命家这里是完全统一的。

此词有永恒的教育意义。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何对待烈士,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能否励志图强、弘扬民族精神的一个重要标志,这是一个政治哲学和政治理论问题。当前,重读这首词,感慨万端。现在一些人不仅仅遗忘了烈士,而且还丑化烈士、虚化烈士。这是一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此词当初发表时,人们感到是革命的浪漫主义和革命的现实主义结合的典范。发表60多年的实践证明,此词现在仍闪耀着现实主义的耀眼光辉!


(三)

这首词在艺术上也有独到之处。读一些评介此词的文章,共同讲此词是革命的浪漫主义和革命的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典范,全诗充满了丰富的想象力,等等。却很少对全词进行深入地具体地艺术分析。

全词构思巧妙。一首诗词的构思犹似一座漂亮大楼的框架和结构。构思如何,决定诗词是否新颖别致的艺术魅力和价值。如前所述,李淑一抄给毛主席的词是1933年,她闻讯丈夫柳直荀牺牲后写的《菩萨蛮·惊梦》,毛主席回的词是《蝶恋花·游仙》。“惊梦”是古典诗词、戏曲中常见的题目或内容,人们熟悉的昆曲著名的折子戏就有一场题目叫“惊梦”的。而“游仙诗词”同样是古典诗词的一个类型。有学者(梁朝萧统所编《文选》、刘勰《文心雕龙》)将“游仙”列为文学体裁之一。其始多以诗人自身遨游仙境为主题,是中国道家思想在诗词中的演化。游仙诗词最早溯源可追踪到屈原的《天问》,曹操父子的诗作中也有属于游仙诗的。“游仙”对“惊梦”,十分贴切,别有新意。李淑一词中有“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句,而毛主席整首词就是回答李淑一之问,极其巧妙地围绕烈士的去向,展开叙述和描写:他们成仙去了人们神话传说中的美丽的月宫。受到了月宫主人吴刚、嫦娥的热情款待。(在中国民间故事和古典诗词中,“月宫”是个十分美丽可爱的地方。自然,不是今日之自然科学中之月球,虽然讲是同一事物)奇巧的构思浑然天成!其妙答、妙对,可谓千古一绝。


   【1959年6月27日毛主席与李淑一】

毛主席在《卜算子·咏梅》中说,他是对陆游的《咏梅》“反其意而作之”,其实,毛主席的这首《蝶恋花·答李淑一》对传统的“游仙词”也是“反其意而作之”。他在给李淑一的信中明确说,“这种游仙,作者自己不在内,别于古之游仙诗。”传统的中国古代的游仙诗一般对仙境的描绘过于薄弱,没有首尾贯穿的故事,对仙人的描写亦太简略,在思想内容上或写追道求仙,以求长生;或表达愤世嫉俗追求超越世俗社会。不少游仙诗一味歌颂仙境,表现对世外的憧憬。如曹操的游仙诗,在《曹操集》中的第一首写的就是作者乘龙游历,与仙人一起喝酒作乐,并求到长生不老之药,云云。而毛主席在这首“游仙词”中,一反传统“游仙词”的道家思想,将“仙境”进行了“再创造”,对“神仙们”也赋予全新的艺术形象——天天砍桂树的吴刚,不再砍桂树,而是用桂树花酿成的美酒,敬献人间的贵客;寂寞的嫦娥也不再“应悔偷灵药”,而是在万里长空翩翩起舞,欢迎家乡来人。更为精彩之处在于,全词犹如一幕精彩短小的话剧。有地点:月宫;有人物:二位成仙的烈士和吴刚、嫦娥;有对话、有情节,问讯吴刚,吴刚奉酒,嫦娥献舞;甚至还有剧情的高潮“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巧妙地借用中国传统“游仙诗词”的形式及其生动活泼的民间文学故事,演绎了一场天上人间的感天地、泣鬼神、又富含哲理的生动活剧,这是对传统的游仙诗词的一场革命性的突破和创新。

在艺术表现手法上,也远远超越传统的游仙诗。如前分析,全词想象奇特,充分巧妙地运用了拟人、夸张、象征等多种修辞手法。烈士忠魂成仙,仙境人间化,这是根植于祖国传统文化的“合理想象”,读了倍感亲切,明知是假的,却相信这是真的。夸张是古典诗词中常用的艺术手法。有人们熟知的夸张名句“白发三千丈”“飞流直下三千尺”“燕山雪花大如席”等等。可是我们读了《蝶恋花·答李淑一》的最后一句“泪飞顿作倾盆雨”,不免感到这些历史上夸张的名句,相比之下不免有些黯然失色。奇特夸张,将天上(月宫)人间巧妙连接起来,细品千遍而不厌,可谓千古绝唱!

总之,全词从起句到结句,句句精彩,令人神采飞扬,精神振奋,自然激发起革命的豪情浩气。革命浪漫主义的色彩自然充溢其中。

(来源:昆仑策网【授权】,转编自“党史博采”)

2022年11月6日星期日

谈谈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

谈谈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
作者:郝贵生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03



延安精神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历程中极其重要的一种精神,它是中国共产党成立后的红船精神、三湾改编精神、井冈山精神、古田会议精神、长征精神的进一步的总结、深化、系统化,也是后来的抗战精神、西柏坡精神以及抗美援朝精神、大跃进精神、红旗渠精神、两弹一星精神、大庆精神、大寨精神、雷锋精神、焦裕禄精神等生发的起点和内核。今天,......学习、研究、继承和发扬延安精神有极其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延安精神包括许多具体内容,如实事求是、整顿党风、改造学习、理论联系实际、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与工农相结合、为人民服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等诸多精神内涵。它们之间有所区别,同时也相互包含,是延安精神的一个整体,不能割裂开来。笔者今日着重谈谈延安整风中的开启性、代表性文献——1941年5月19日毛主席在延安干部会议上所作的报告《改造我们的学习》。


一、强调要对全党的学习观念、风气、方法、制度来一次根本改造

延安整风的指导性文献,是以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的报告为开端,其后又包括《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一系列讲话。延安整风运动是一次思想理论教育和马克思主义的学习活动。毛泽东同志在长期的革命实践活动中痛感到党内相当多的同志包括一些高中级领导同志学习观念、作风和方法等方面存在着诸多问题。因此,要完成整风运动,促进中国革命运动的深入发展就首先从改变干部队伍的学习观念入手。毛主席的《改造我们的学习》等著作,就是强调要对全党的学习观念、作风、方法、制度来一次根本改造和变革。

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开始指出了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给中国革命实践带来的巨大变化;但同时认为,在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及实践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和缺点也是比较严重的。他着重且详细指出了三方面的问题,即:“不注重研究现状,不注重研究历史,不注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应用,这些都是极坏的作风。这种作风传播出去,害了我们的许多同志。”(《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7页)接着,毛主席揭示了对待马克思主义的两种根本不同的态度:

一是主观主义的态度。毛主席说,在这种态度下,这些同志对周围环境不作系统的周密的研究,单凭主观热情去工作,对中国今天的面目若明若暗,对中国的昨天和前天的面目漆黑一团,隔断历史,不懂得中国。他们抽象无目的地去研究马克思主义,而不是从马克思主义那里寻找立场、观点、方法。他们对研究中国的现状一律无兴趣,只是把兴趣放在脱离实际的空洞的“理论”研究上。毛主席特别借用一副对联为这种人画像:“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毛主席深刻揭示了这种作风的危害性。

二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态度。毛主席说,按照这种态度,就是应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和方法,对周围环境作系统的周密的调查和研究,把革命态度和实际精神结合起来,要懂得中国,懂得中国革命史,懂得中国的今天、昨天和前天。要有目的地去研究马克思主义理论。

要使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实际结合起来,为解决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从马克思主义理论那里寻找立场、观点、方法。就是有的放矢的态度,就是实事求是的态度,即从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的实际情况出发,在马克思主义一般原理指引下,从中引出固有的客观规律,找出事物的内在联系,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 

根据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毛主席确定了干部学习的基本方针:“应确立以研究中国革命实际问题为中心,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则为指导的方针,废除静止地孤立地研究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方法。”(同上,802页)毛主席希望,“在如此生动丰富的中国革命环境和世界革命环境中,我们在学习问题上的这一改造,我相信一定会有好的结果。”(同上,803页)

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发表之后,转年所做的《整顿党的作风》《反对党八股》《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等报告和讲话中再次阐述“改造学习”的思想。

一是再次强调改变学风的必要性。他说,我们的学风、党风、文风还有些不正的地方。学风有些不正,就是说有主观主义的毛病。党风有些不正,就是说有宗派主义的毛病。文风不正,就是有党八股的毛病。这三种作风是一股逆风、邪风、歪风,有它们的历史根源,还在经常作怪,还在袭击我们。它们和马克思主义的风气是不能并存的,有改造的必要。

二是衡量领导干部和学者理论水平的高低就在于能否把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应用到实际工作中。毛主席要求的理论家是“能够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正确地解释历史中和革命中所发生的实际问题,能够在中国的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种种问题上给予科学的解释,给予理论的说明。”(同上,第814页)并把学习好坏和有无成绩的标准定格在是否能够精通它,应用它。

三是论述什么是知识以及知识分子的本质。毛主席认为,自阶级社会以来,世界上的知识只有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的知识,哲学是关于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的概括和总结。比较完全的知识由认识的第一阶段的感性知识和第二阶段的理性知识所组成。书本知识是前人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理论。接受这种知识是必要的,但这种知识还没有经过自己的实践,因而是片面性的,不完整的。因此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完全的知识分子。毛主席批评许多知识分子,自以为很有知识,大摆其知识架子,而不知道这种架子是不好的,是有害的,是阻碍他们前进的。怎样使这种只有书本知识的知识分子变为名副其实的知识分子呢?毛主席认为,“最重要的,是善于将这些知识应用到生活和实际中去。”(同上,第616页)“唯一的办法就是使他们参加到实际工作中去,变为实际工作者,使从事理论工作的人去研究重要的实际问题。这样就可以达到目的。”(同上,第816页)

四是强调有实际工作经验的同志也要学习书本理论知识。毛主席认为只有实际知识而没有书本知识的人也不具备完全的知识。这些人以自己的经验为满足,也很危险。因此毛主席劝诫这些同志也要学习文化知识,学习马克思主义书本理论知识。“有工作经验的人,要向理论方面学习,要认真读书,然后才可以使经验带上条理性、综合性,上升成为理论,然后才可以不把局部经验误认为即是普遍真理,才可不犯经验主义的错误。”(同上,818-819页)要能够精通马克思主义理论知识。

五是严厉批判了党内理论脱离实际的错误倾向。毛主席发现革命队伍内部一些人天天讲理论与实际“联系”,实际上却天天“割裂”。毛主席形象比喻这些人把马克思主义当作利箭拿在手中搓来搓去,连声赞曰:“好箭!好箭!”却老是不愿意放出去。这种人只是古董鉴赏家,几乎和革命不发生关系。毛主席深刻阐述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联系实际”的基本原则。他说:“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和中国革命实际,怎样互相联系呢?拿一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有的放矢’。‘矢’就是箭,‘的’就是靶,放箭要对准靶。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中国革命的关系,就是箭和靶的关系……马克思列宁主义之箭,必须用了去射中国革命之的。”(同上,第819-820页)所以毛主席一再强调“这个问题不讲明白,我们党的理论水平永远不会提高,中国革命也永远不会胜利。”(同上,第820页)

六是形象逼真地揭露和批判了党内严重存在的党八股现象。毛主席专门就党内存在的党八股现象作了一次专场报告。他具体揭露了当时延安部分领导和知识分子党八股的八种现象即:空话连篇,言之无物;装腔作势,借以吓人;无的放矢,不看对象;语言无味,像个瘪三;甲乙丙丁,开中药铺;不负责任,到处害人;流毒全党,妨害革命;传播出去,祸国殃民。

七是强调文艺工作者要向工农学习,向群众学习,向社会学习。毛主席1942年《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着重阐述文艺工作者的立场、态度、工作对象等问题,突出强调文艺为工农兵服务、为人民群众服务的总的指导思想。文艺工作者要真正解决立场、态度和工作对象问题,就必须熟悉人民、熟悉群众、熟悉工农兵。就必须向他们学习。不仅要学习他们的语言,更要学习他们的感情。“就得把自己的思想感情来一个变化,来一番改造。没有这个变化,没有这个改造,什么事情都是做不好的,都是格格不入的。”(同上,第851-852页)同时,毛主席还说,文艺工作者还“要学习社会,这就是说,要研究社会上的各个阶级,研究它们的相互关系和各自状况,研究它们的面貌和它们的心理。只有把这些弄清楚了,我们的文艺才能有丰富的内容和正确的方向。”(同上,第852页)

八是强调文艺工作者要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主席说,一个自命为马克思主义的革命作家,必须有马克思主义的知识。但是有些同志却缺少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他举例说,如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存在决定意识的观点,也就是阶级斗争的客观现实决定人们的思想感情。但是有些同志却把这一观点弄颠倒了,说什么一切应该从“爱”出发,追求超阶级的爱、抽象的爱,以及抽象的自由、抽象的真理、抽象的人性等。这说明许多同志受了资产阶级很深的影响。毛主席要求文艺工作者“应该很彻底地清算这种影响,很虚心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文艺工作者应该学习文艺创作,这是对的,但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一切革命者都应该学习的科学,文艺工作者不能是例外。”(同上,第852页)毛泽东整风运动期间阐发的一系列关于“改造学习”的思想是以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为理论基础,以社会现实为事实依据。其本身的阐发就是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的具体应用,是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产物和楷模。这些思想极大地转变了整风参加者的学习态度、学习方法和学习制度,有力地促进了整风运动的深入,进一步提高了整风人员自身素质、能力、水平,促进了知识分子世界观的改造。


二、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的现实意义  

毛主席阐述“改造学习”的思想距离我们今天已经过去80年了。无论从国内外形势、党的地位、任务、状况与80年前相比,都发生了极其巨大的变化。最主要的变化就是我们党已经从夺取政权为主要任务转变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为主要任务的执政党。但消灭私有制、消灭阶级的革命的任务没有完结,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任务还在继续,如毛主席七届二中全会上的讲话中所指出的,今后继续革命的征程更加艰巨、伟大,且在建国70多年的实践取得世人瞩目的伟大成就并积累了一系列的成功经验和深刻教训。在这种情况下,全党还要不要继续“改造我们的学习”?毛主席的“改造学习”思想还有没有现实意义?笔者认为,不仅要继续“改造我们的学习”,而且意义极其巨大,任务极其艰巨。


第一,要求把学习观念的变革摆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极其重要的地位上来  

20世纪末21世纪初是人类经济、政治、文化发生极其巨大变化的时代,人类的知识总量和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地发展。这就要求人类最大限度地掌握前人实践中发现、创造的新知识、新技术。另一方面,人类面临的战争、能源、粮食、人口、生存环境、社会矛盾等各种社会问题却与日俱增。由此给主要从事知识传播和知识接受的人类的教育和学习活动提出了许多新的要求。有关国际组织和国内外有识之士纷纷提出人类“教育”和“学习”的观念也要变革。国际著名学术团体罗马俱乐部1979年在一篇关于学习问题的学术报告《学无止境》中指出:“我们的学习方法是令人震惊的落后,这种状况使个人和社会在对付全球问题所提出的挑战方面,仍处于全世界都不发达的水平,……”(《回答未来的挑战》,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第20页)报告要求“必须把目标放在开发人们潜在的、处在心灵最深处的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上面,以便使事态的发展最终能得到控制。”(同上,第21页)天津市教育专家郑秉洳先生曾概括中国当代大多数人不懂学习,不爱学习,不会学习。我认为大多数人的学习是缺乏科学理论指导的消极被动和感性经验的学习。这种状况也包括相当多的各级领导干部和知识分子。学习的这种落后状况也是中国当代各种社会问题的根源之一,是障碍党的历史任务完成和科学发展的思想阻力之一。因此改变中国绝大多数人包括领导干部和知识分子的学习状况,转变他们的学习观念、态度和方法,进行“学习的革命”,也就成为中国当代社会继续发展的一项具有战略意义的极其重要的目标和具体措施。我们党的今天的历史任务比民主革命时期更艰巨、更伟大,因此必须重新重视毛泽东“改造学习”的伟大思想。要求全党、全国人民在学习方面再来一次巨大的改造,在学习理念、作风、方法、制度上不断地变革和与时俱进。


第二,努力建设“学习型社会”、“学习型政党” 

毛主席1942年不仅强调全党要“改造我们的学习”,而且建国后多次强调全党要努力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科学文化知识。1966年“五七指示”中,强调要把军队办成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的大学校。其它各种社会组织也要或以工为主,或以农为主,也要兼学军事、政治、文化,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实际是就要把各种社会组织办成学习型组织。上世纪70年代以后,西方学者也纷纷提出未来社会发展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学习社会”、“学习化社会”。美国著名学者彼得·圣吉1990年提出,要把现代企业办成“学习型组织”。2002年我党十六大报告中提出未来小康社会的目标之一就是“形成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十七大延续了这一思想。且党中央又提出把党建设成“学习型政党”。十八大再次提出要建设“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政党”。从这个意义上说,毛主席的“五七指示”以及我们党提出和阐发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政党”实际上是毛主席“改造学习”思想的延续和深化,是促进全党和整个社会马克思主义理论素养和水平、能力提高的极其重要的途径、手段、方法。


第三,深化对“学习”本质的研究,从知识学习、技能学习等观念转到素质、能力学习的观念中来

学习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社会现象了。但黑格尔说过,熟知的东西并非真知的东西。绝大多数人并不真正懂得“学习的本质”。《现代汉语词典》把“学习”解读为“人们通过阅读、听讲、研究、实践中获得知识或技能的过程”。这个定义中主要有三个缺陷:一是停留在浅层次的现象的直观表述上,二是把学习过程简单界定为知识的获得或技能的提高上。三是没有把学习的本质同人类社会生活大坐标中的社会实践联系起来。笔者研究了几十年的在校学生、各级干部学习、全民学习的学习状况,运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给学习下了一个定义即“学习是人类实践活动中通过多种途径、方式、方法获取知识并内化为自身素质、能力的自我提高、发展、完善的过程。”这个定义包含三层含义,即:第一,学习是人类实践活动中自觉改造和发展自己的过程;第二,学习的完整过程是获取知识并不断内化为素质和能力的过程;第三,学习是通过多种途径、手段、方法获取知识和内化为素质、能力的过程。把学习仅仅看做一种孤立的或功利化社会现象、把学习仅理解为获取知识或技能而不重视对知识的理解和内化、把学习仅仅理解为书本学习的途径都是错误的,也是导致人们学习效果差和学习效率不高的重要原因。我们应该深化对“学习”本质的认识,从知识学习、技能学习等观念转变到素质、能力的学习观念中来。


第四,要求把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作为我们党建设“学习型政党”的首要任务

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我们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改造学习”思想中突出强调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为指导的学习方针。我们党今天已经作为执政党领导全国人民进行现代化建设。实践中必然会遇到许许多多的问题。那么解决这些问题最重要的理论武器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但由于种种原因,党内相当多的人包括高中级干部不读马列了,或者满足于学校时期仅有的马克思主义粗陋的肤浅的词句的知识,因而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和社会主义事业的逐步深入。所以毛主席在世时多次强调全党要努力读书特别是读马克思主义的书籍,他多次语重心长地说:“我党真懂马列的不多”,“认真看书学习,弄通马克思主义”。但近些年来,一些共产党人丧失了共产主义的理想和马克思主义的信念,他们不仅不读马列书,而且跟着国内外敌对势力或是公开反对、批判之,或是歪曲修正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或是借口国情的特殊性和时代的变化,以“与时俱进”为由,把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看作过时的不适合中国国情的理论。如对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和“消灭私有制”等理论采取否定态度。还有一些权力者,虽然也在使用“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政治”、“政党”、“资本”等马克思主义的概念,但却抽去其阶级性的本质和灵魂,变为抽象的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东西。相当一些所谓学者、教授打着学术研究的幌子,直接或间接批判马克思主义,贩卖他们从西方资产阶级学者那里趸来的早被马克思恩格斯批判的资产阶级理论。毛主席的学习理论中强调“理论联系实际”首先是强调完整、准确、深刻地学习理论。如果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一知半解、理解上的片面性、肤浅性,如此怎么能够应用于现实呢?怎么能够科学说明解释国内外尖锐复杂的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根本对立的阶级斗争的客观事实呢?正是在这样的新的历史条件下,就要求全党必须从一切反对、歪曲、丑化马克思主义的错误观念中解放出来,确立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科学性,把自觉、努力、认真学习和精通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作为“学习型政党”的首要任务。
  

第五,批判主观主义脱离实际的学风仍然是我们党当前学风建设的内容之一 

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一文中中所批判的那些理论脱离实际的学习现象今天现实生活中不仅大量存在,且有过之而不及。笔者曾发表在《马克思主义研究》2012年第1期上的《论马克思主义的批判性和革命性》一文就具体揭露了思想理论界理论严重脱离实际的种种现象。一些学者天天围绕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概念和含义颠三倒四地论证来论证去,就是不会也不愿意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回答中国现代化建设中遇到的一系列的社会现实问题,如当今极其严重的党内和社会腐败、贫富差距拉大、生态环境、私有观念的泛滥、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等等。再如,近些年来思想理论界发表了大量论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文章,但极少见到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分析解剖现实生活中大量事实和现象偏离和背离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种种倾向性问题,更看不到当代中国和世界仍然存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尖锐激烈斗争的客观事实。再看看中国大量的学术刊物中,研究理论特别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文章确实较多,但真正回答中国和世界大量现实问题的文章却凤毛麟角、少之又少。苏共垮台、苏联解体是一个客观事实,但这一客观事实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解读之究竟说明了什么?李慎明同志的《居安思危》及许多文章对此做了深刻的揭露。但我们的官方媒体却往往回避实质问题,似乎不存在“和平演变”和资本主义复辟的惨痛教训。对毛主席“窑洞对”中的历史周期率现象也仅仅是从权力者的道德败坏、享乐主义、生活奢靡解读,而不是从社会发展进程中的倒退与前进、复辟与反复辟的视角认识之。这是对待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态度吗?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虽然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但存在的社会问题也极其严重,各种剥削阶级观念猖狂泛滥,但笔者基本看不到官方媒体和刊物在详细占有大量事实资料基础上,运用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对这些现象进行分析解剖的研究成果。这种比延安时期更严重的主观主义学风怎么能够带领中国人民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宏伟目标呢?  

第六,努力改变和纠正中国当代党八股现象

毛主席所批判的干部学风方面的主观主义更具体化的表现就是党八股。但认真读读毛主席对党八股现象的揭露和批判,对照我们今天的现实,不难发现,这些现象今天在干部和知识分子队伍中仍然严重存在。如现在官场上某些领导干部的讲话就是空话、套话、官话连篇,照抄照搬中央文件和领导人讲话,就是不回答现实问题。许多领导干部讲话、文件甚至相当多的知识分子的学术文章中,存在的最大问题之一就是没有对现实问题的具体分析,没有科学的逻辑思维能力。一些领导干部讲话都是一大堆判断式语言的堆积,这些判断句之间缺乏内在的逻辑联系。有的领导干部大话空话套话连篇,用文学散文式的排比词藻不厌其烦地阿谀吹拍到了肉麻程度,却丝毫不见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回答中国社会现实问题,更没有科学的分析方法。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主席他们所写的所有文章、讲话都贯穿着分析和综合的方法。如毛主席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国革命战争中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论联合政府》等都是典型的分析与综合相结合的典范。任何矛盾都是对立的统一,现实生活中真理与谬误、善与恶、美与丑、真与假总是对立统一的。一篇文章或一个讲话就要体现作者对生活中的真善美与假恶丑现象作出分析,就要揭露和批判生活中的假恶丑现象,弘扬真善美的东西。今天社会生活中的这种对立现象太突出了,而许多学者文章和领导讲话就是体现不出对生活中大量社会问题的是非、美丑、善恶的回答,不敢或不愿意肯定否定什么,赞扬批判什么,提倡反对什么,更不会对这些问题作深层次根源的全方位的解剖分析。还有许多学者的文章生造或照搬西方的概念,许多搞专业的学者都看不懂。这难道不就是毛主席所揭露批判的八股现象吗?且看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等几篇文章,是就是、非就非,界限分明、逻辑清晰、环环相扣,宛如一道道严密的数学论证题。
  

第七,确立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好”的科学标准  

毛泽东的“改造学习”实际上给我们指明了判断学习“好”的客观的科学的标准。一是对所学的知识要精通,就是说,不是死记硬背、一知半解,而是深刻地理解、全方位地掌握一个知识的内容、根据和价值,特别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知识更是如此。如毛主席说的,首先是精通它。二是精通本身不是目的,精通的目的是应用,是指导自己的实践。也就是说,必须自觉主动把精通的知识运用到自己的实际生活中说明、解释大量的社会现象和实践活动。如毛主席所说,被你说明的问题越多,你的成绩就越大。三是在说明解释实际生活中,要学会运用正确的立场、观点、方法对实际生活中各种扑朔迷离、一团混乱、是非不清、真假不明、善恶混淆的现象做出独到、深刻、正确甚至创新的判断,分析根源并指明应该采取的正确的路线、政策、措施、手段、方法。如毛主席所说,表明学习者赞扬反对什么,肯定否定什么,提倡批判什么。那种没有对现实是非美丑善恶正确分析判断的讲话或文章就绝对不能算是“学习好”、“水平高”的文章。


第八,向社会学习、向群众学习、向小人物学习  

毛主席“改造学习”理论中多次阐述:只有先做群众的学生,才能做群众的先生。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向群众学习、向工农学习,首先要学习他们的立场、感情,知识分子尤其如此。但是近些年来,有人以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为由,放松干部和知识分子向群众学习,向工农学习。有些权力者和学历高者以权力和学位、学术地位自居,奉行“对群众的教育不够”的观念,认为他们只有教育人民、教育群众的权力和权利,而没有向人民学习、更没有自觉接受群众批评的义务。出了社会问题,把责任简单归结为群众的落后,把“对人民的教育”当作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灵丹妙药。一些干部、知识分子瞧不起基层群众、瞧不起工农、瞧不起普通劳动者、瞧不起下级、瞧不起小人物,害怕人民群众的监督批评,把人民群众对权力者的批评和建议简单扣上“敏感性话题”、“破坏稳定”的大帽子,甚至动用专政工具对待之。笔者认为这是绝对错误的。我们必须承认,为什么人的问题实质是无产阶级世界观与资产阶级世界观对立的焦点。目前相当多的干部和知识分子在为什么人的问题上,已经程度不同地甚至完全地放弃了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放弃了群众史观,立场彻底转变到剥削阶级及其英雄史观一边去了。党内腐败分子从世界观角度来看,实质上就是他们的世界观已经彻头彻尾剥削阶级化了。一些知识分子的世界观早就不是无产阶级和人民大众的立场了。共产党人和知识分子要保持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和转变自身不同程度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立场、感情,就必须走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的道路,把自己自觉置于人民群众的监督之中,自觉地向人民群众、向工农学习,向小人物学习。这也是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的重要内容之一。

总之,毛主席“改造我们的学习”思想对于我们学习延安精神、进行伟大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党全国人民,特别是对于各级领导干部和广大知识分子,都具有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



(作者系天津师范大学教授、昆仑策研究院高级研究员;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修订稿,作者授权首发)

学风诗二首

学风诗二首
作者:张文木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03




学风诗二首
张文木
(2022.11.1)


理论本质是实践
文章不与字句争,
是非不在嘴上辩。
伟人常说不争论,
常人退休思从前。
形式逻辑没大用,
理论本质是实践。
湘江魂哭王明蠢,
此前虚名吹破天。


溯源


传世大文章,
雪词炕桌上。
常想杨家岭,
小米加步枪。



好文切时弊,
没有大排场。
延安文风好,
溯源在湘江。



生死瞬间事,
虚名不帮忙。
死里能逃生,
全凭好思想。



遵义毛润之,
延安党中央,
讲话及时雨,
思想大扫荡。



延安整风后,
写作有立场,
立场是人民,
文章为救亡。



今回杨家岭,
革命在路上。
仰望宝塔山,
再聚新力量。


【说明】
雪词:指毛泽东主席1936年2月在陕北清澗县袁家沟农民白玉才家炕桌上写的《沁园春•雪》。
讲话:指毛主席所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作者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战略问题研究中心教授;来源:昆仑策网【原创】,作者授权发布)

毛主席是黑夜里永远的光!

毛主席是黑夜里永远的光!
作者:赵文凌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06





亲爱的朋友,你是不是时常感到精神非常苦闷,身边却无一人可以诉说?

你是不是时常感到日常的工作和生活浑浑噩噩,人生不知到底该去往何处?

你是不是时常感到周围都是黑洞洞的,前面没有一丝光亮,想要发出一点声音却有点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

实际上,我就经常有这种感受。在今天这样一个金钱高于一切的时代里,我甚至对自己的价值观产生了怀疑;在这个处处都是谎言的时代里,我常常不知所措、迷失自己;在这个资本主导、劳动者处于被动的时代里,我只能通过历史的万花筒窥见一点点那个曾经追求“六亿神州尽舜尧”的火红年代。

把时间拨到100年前,也有一群年轻人在当时的乱世之下迷茫、无助。他们有人浑浑噩噩,有人却立下了天下大同的伟志并最终找到了一条可以实现其理想的道路,那就是永远在黑夜里指引着我们的光——毛泽东!



在一师读书期间,他就开始展现出他的与众不同——他立下的志向与众不同,他读书的方法与众不同,他结交的朋友与众不同,他在上学期间做的事情更加与众不同!



在毕业前夕,他给比只大他三岁的黎锦熙老师写了一封长信。在这封信中,他先诉说了自己的苦闷之情,最近自己有很多思考却无人可以诉说,只能向远在北京的老师去信。同我们现在很多青年人一样,毕业之际,伟大如毛泽东主席,也面临着到底是升学还是工作,应该干哪种工作,自己未来一生的路要怎么走的重大问题。

在这封长信中,我们看见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毛主席,我们窥见了影响了海内外几代青年的伟人在他青年时期思考的一角。一个山区农村出身的年轻人到底是怎么成长为一个改天换地的旷世奇才?他之于一百年后的我们到底意味着什么?我想在这封信中,我们都能找到答案。

在这封长信中,他首先立下了“欲动天下”的大志,又找到了“动天下之心”的实现路径。在他看来,要想“动天下之心”,必须要掌握“大本大源”,也只有掌握了“大本大源”,才能够立下一个真正的志向。

那时候,他还没有接触到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和著作,他也还在寻找心中的“大本大源”。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很多想法但还没能够完全想清楚,所以他才会在毕业前一年说自己仍旧要“读书为上,教书办事为下”。从青年时期起,毛主席的人生态度就是极为认真的,他不想糊里糊涂地选择一条道路,糊里糊涂地度过自己的一生。

那到底什么才是大本大源,什么才是宇宙真理呢?直到一师毕业以后,他到北京去并在那里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的熏陶后,他才真正找了“大本大源”。



在此之前,尤其是一师读书时期,青年毛泽东立下的志向更多是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入学5年半的时间里,前三年他阅读的大多是传统文化典籍,入学第一年留下的读书笔记《讲堂录》里披露了很多他那时阅读的篇目。在大学时期的最后两年,他反而受哲学和伦理学影响极深。尤其是《伦理学原理》这本书,他在10万余字的书里写了1.2万字的批注。

在这上万字的批注里,我们能看到一代领袖的思想是怎么成长的。若干年后,1950年通过老友周士钊再拿到这本《伦理学原理》的时候,他也感叹道,这本书里说的不都正确,但那时候学的东西大多是唯心主义,这本书有唯心主义的东西也有唯物主义的东西,一旦接触到一点唯物主义的东西就新奇得很,这也影响了他当时对很多事情的分析。

更难能可贵的是,青年毛泽东从来不是一个只会闷头读书的迂腐书生,他广交好友,还给自己制定了一个交友的“三不谈”原则——“不谈金钱;不谈男女之事;不谈家庭琐事”。这样严苛的交友标准并不是他傲世轻物,联系当时的社会时局,我们就能知道这样一个热血青年的宝贵。而且,这样严格的交友标准让他的身边出现了十几位和他同有救国抱负的有志青年,其中有十分优秀但却早早牺牲的共产党人陈章甫、蔡和森、何叔衡等。

他还主动出击,用“二十八画生”的笔名广征同志,最终通过“愿嘤鸣以求友,敢步将伯之呼”的真诚交到了三个半朋友,其中一个是罗章龙,另外半个是见面后再没有深交的李立三。

虽然在一师交到的这些朋友最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甚至有人走了和毛主席截然相反的道路,但在青年时期遇到这些人一起碰撞思想,一起探求救国大事,也是青年毛泽东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经历。

难以想象,这样优秀的一个学生却在读书期间受到记大过处分一次,三次差点被开除,多次想要自己退学。这一切源于他独特的学习方法。

晚修下课后,他仍在宿舍里看书,却不知怎么着火了,烧到了上铺,记大过一次。也是因为沉醉于读书,常常忘了上课或干脆请病假在宿舍里看书,因此三次差点被开除,多亏了杨昌济、袁吉六等老师的力保才得以作罢。但他独特的学习方式和学校里按部就班的教学进程十分矛盾,也多次折磨着自己的心理,究竟是按照自己并不喜欢也觉得十分不合理的教学流程走呢?还是按照自己的边读有字之书、边通过游学等方式读“无字之书”的学习方法进行呢?直到建国之后,他关于教育的许多主张仍然残存着他青年时期对教育的一些思考印记。

……

   【1915年,日本以赞助袁世凯称帝为诱饵,提出了吞噬中国主权的“二十一条”,并于五月七日发出最后通牒。毛泽东主席在湖南第一师范刊印的《明耻篇》封面上题词。】

时光再回到100年后,看过100年前的毛主席在他20到25岁这样宝贵的五年里的思考和行为,你迷茫无助的心理有没有得到一些震撼和启发?

最后,我给大家推荐一本书——王立华老师的《一师毛泽东,敢为天下奇》!今天我写下的这些文字,也是在看过这本书后的所思所想。在这本书中,王立华老师通过“立奇志”“读奇书”“交奇友”“创奇事”四个部分,为我们展现了青年毛泽东在一师读书期间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也是读过这本书,我更加坚信:

他将永做青年人迷茫时的那道光,指引一代代青年人的方向!


(来源:昆仑策网【作者授权】,转编自“青年思考”,修订发布)

2022年11月1日星期二

也谈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二人赴苏经过

也谈毛岸英兄弟二人赴苏经过
作者:马云飞
昆仑策研究院 2022-11-01 




1936年夏,毛主席的两个孩子毛岸英、毛岸青在党组织安排下,由上海辗转到达苏联。关于兄弟二人赴苏的经过,有关杂志及网络上的文章,流传着一种说法:上世纪三十年代初上海党组织遭到破坏,毛岸英、毛岸青被寄养在“红色牧师”董健吾家中。1936年,董健吾与地下党取得联系,委托东北军将领李杜将兄弟二人送往法国,随后到莫斯科进入国际儿童院。笔者读过的毛岸英兄弟二人赴苏经过的文章不只一篇,每一篇虽叙事略有不同,但大意如此。对此,笔者认为这种说法不确切,甚至认为有误。




上世纪三十年代上半期,毛岸英兄弟二人在上海颠沛流离的生活姑且不说,笔者根据有关文章和掌握的相关史料,在此只将党组织将毛岸英、毛岸青送往苏联的经过概述如下。

党中央和红军长征抵达陕北后,派冯雪峰作为中央特派员于1936年4月抵达上海,其重要任务之一就是为重建上海党组织做准备工作。《中华读书报》2014年7月9日刊登张晓等人的文章,题为“来过中华读书报的‘苏联孩子’小谢廖沙”,该文引述了冯雪峰的回忆。冯雪峰说他于4月中旬离开瓦窑堡,下旬到西安,遇见董健吾,一同乘火车于4月25日到上海。


    【1950年时任华东军政委员会委员的冯雪峰】


冯雪峰在上海直接联系董健吾,而此时毛岸英、毛岸青就住在董健吾的老婆家。冯雪峰给过董健吾几次钱,作为抚养毛岸英兄弟二人的生活费和家用开支等。据冯雪峰回忆,其间,他与正在上海寻求共产党组织的东北军将领李杜,建立了关系。冯雪峰说:“李杜的义勇军在东北,他找党的关系,想同莫斯科的我们的党组织取得联系,目的是得到苏联的支持(如供给军火)。”为此,冯雪峰在董健吾安排下,在四马路的一家古董店与李杜见过几次面。

与此同时,冯雪峰与在上海搞工人运动的地下党员杨承芳取得了联系。杨承芳认识党在莫斯科的同志(饶漱石?),而此时党组织已决定将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二人转移到苏联。于是,冯雪峰决定由杨承芳带着李杜和毛岸英兄弟二人,经法国巴黎转入苏联。冯雪峰说:“我记得李杜和杨承芳从上海动身去巴黎是在36年5月下旬,两个孩子(毛岸英、毛岸青——笔者注)也的确是我交给杨承芳带去的。”

对于此行的结果,冯雪峰回忆说:“李杜和杨承芳从巴黎回上海是在7月或8月初。他们只到巴黎为止,未到莫斯科,他们到巴黎由杨承芳在巴黎找到了关系同莫斯科取得联系后,是康生从莫斯科到巴黎来同李杜谈了话的,两个孩子(岸英、岸青)就由康生同志带到莫斯科去。根据当时杨承芳向我汇报,我现在还记得的一点是:当时康生认为李杜不是那么可信任的,所以虽然不拒绝同他联系,但也不能肯定地答应他什么。李杜回上海后同我见过一次面,只谈到他同莫斯科的中国党的领导同志见了面,没有谈到接洽了一些什么事情。好像他就回东北去了,以后我同他就没有再联系。”

毛岸英兄弟二人赴苏经过中,有一个最重要、最关键人物,他就是冯雪峰所说的当年在上海搞工人运动的中共地下党员杨承芳(建国后在社科院工作),笔者认为他才是这一经过中的主角。那么,杨承芳是如何叙述毛岸英兄弟二人赴苏过程的呢?


      【1963年杨承芳给周恩来总理汇报工作】

1979年5月17日,杨承芳回忆此次苏联之行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护送毛主席的两个孩子去莫斯科,一个是解决上海赤色工会的问题。他说:“1936年春,我在上海赤色工会工作。6月下旬,组织上要我护送毛主席的两个孩子——毛岸英、毛岸青,从上海出发,取道巴黎,去苏联。7月下旬,到了巴黎。”此后,杨承芳一行人在巴黎申请苏联的入境签证。但等了几周后仍未拿到签证,杨承芳焦急不安,就托在巴黎出版的“救国时报”的同志,通知莫斯科的中共代表团。结果,签证没有拿到,却等来了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康生。

康生在与杨承芳的谈话中,怀疑上海地下党和赤色工会内部的同志,给杨承芳的感觉是康生认为“上海赤色工会的组织全部烂掉了”。两个人在谈话中甚至还争吵了起来。杨承芳回忆说:“最后,康生要我仍然回上海,传达他的‘指示’,要赤色工会工作的同志自己深入工人群众中去开辟工作,做出成绩后,党会来找你们的。”杨承芳的行程也到此结束。

笔者反复阅读冯雪峰和杨承芳的回忆,认为冯、杨二人对毛岸英兄弟二人的赴苏经过所阐述的时间和结果(只到巴黎,未能去苏联)基本一致,在相关的情节上,冯、杨二人的叙述相互补充,可以据此描绘出事情的全貌。由此,笔者根据冯、杨二人的回忆及相关史料,将基本经过概括为如下三点:


(一)1936年6月,冯雪峰因正要赴莫斯科汇报上海赤色工会问题的杨承芳认识中共驻共产国际的代表,便将希望到莫斯科找中共的代表,以求通过中共代表获得苏联支持的李杜,介绍给杨承芳,同行去苏联。同时,冯雪峰又根据组织的决定,将毛主席的两个孩子毛岸英、毛岸青托付给杨承芳,由杨承芳带去苏联。而不是传说中的董健吾“委托东北军将领李杜将兄弟二人送往法国”,在此行过程中,李杜只是杨承芳的随行。


(二)杨承芳于当年6月下旬,与李杜同行,并带着毛岸英兄弟二人,乘船从上海出发,7月下旬抵达法国巴黎。此行的目的地原本是莫斯科,但杨承芳等一行人没有取得苏联的入境签证,因此未能成行。结果,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康生赶赴法国,在巴黎分别与李杜和杨承芳见面。按照冯雪峰的说法,康生不信任李杜,没有答应李杜的要求。按照杨承芳的回忆,康生没有让他继续去莫斯科汇报“上海赤色工会的问题”,而是指示杨承芳回上海传达他关于“赤色工会工作的同志自己深入工人群众中去开辟工作”的指示。


(三)康生与李杜、杨承芳谈话后,带着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二人去了苏联。

根据相关史料,此后李杜回到了东北,未再与上海的冯雪峰联系。杨承芳于1936年底回到上海,见到全国总工会白区执行局负责人夏爵一、马纯古等,开会传达了康生的指示,此后他们便各自去“开辟工作”,全国总工会白区执行局及上海工会联合会(赤色工会),此时是中共领导上海工人运动的组织,也由此解散。而毛岸英、毛岸青兄弟二人开始了在苏联的生活。

笔者不是党史专家,只是根据相关资料在此发表个人的拙见,供专家参考。